177、三杯吐然諾(2 / 2)

[秦]秦獅 蒼策九歌 6123 字 8個月前

“主上太過狡猾了,就算是雁北君,也依舊是王上的雁北君吧。”白舒臉頰微鼓,似真的在對此感到不滿的撒嬌,“舒如今都已經是雁北君了,再做什麼雁北君啊。”

他有意模糊了‘趙國的雁北君’與‘大秦的雁北君’之間的概念:“說什麼雁北君,還是武安君。要是繼續做雁北君,哪裡還用得著王上去封。”

幼小的馬崽落地,有著與灰棗一般豔紅色的顏色,隻是嬴政與白舒都沒有對它施以一絲半毫的眼神。

嬴政低頭看著趴在欄杆上的白舒,而白舒眼簾低垂看著馬廄的食槽。

最終,打破了沉默的是收拾起自己東西的大夫:“王上,將軍,”他起身依次向兩人行禮,“臣......”

“先下去吧。”嬴政看著此刻正搖搖晃晃試圖站起身的幼崽,打斷了對方的話。

他沒有詢問對方幼崽的性彆,在看到起身的母馬灰棗後便知曉無論是大的還是小的,都沒有什麼大問題了。

大夫躬身,像逃一樣快步離開了馬棚,心中卻暗自將雁北君在秦王心中的地位又向上抬了抬。

嬴政看著沉默的白舒:“如果當初,你願意和孤一起走......”

“我不會。”白舒打斷了嬴政沒有意義的假設,“世界上最多的就是如果,最不值錢的也是如果,真要是如果的話,我大概會做出‘如果我從未降生於此’的假設,這一切也不會發生。”

他說著隻有自己懂得事情:“所以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是我擅自改

變了所有人的命運。”

“不曾降生?”嬴政不懂白舒這想法從何而來,他所知曉的白舒從不是這般負麵的人,“你如何會有這樣的想法?若是沒有你,如今的雁北還不知是何模樣,雁北的百姓又會遭受怎樣的磨難,更是無法想象。”

白舒嗯了一聲,倒是沒有多麼沮喪:“隻是忽然心生感慨,一晃,便是二十多年過去了。”

“是啊,二十五年了。”嬴政微歎,看著搖搖晃晃試圖站立的馬崽,“幼時聽你說‘七國一統,天下一家’尚且覺得是玩笑之語——白舒,你到底能看到多遠的未來?”

站直身,白舒轉身麵朝嬴政:“王上想要臣看到多遠,臣就能看到多遠。王上為君,舒自為王上手中刀戟,為王上所用。生是秦人,死是秦魂,誓死追隨。”

玩笑的語氣,卻是字句鏗鏘,比誰都要堅定。

而嬴政,他看著白舒,一如多年前的大殿之上,朝他的愛將伸出了手:“隻要孤還在一日,孤便向你承諾,這日月所照,山河所至,皆為你可縱馬的地方——便讓大秦成為你的歸宿吧。”

他伸手抓住了白舒的手掌,手掌再挪開時,一塊青蔥刻有雕文的玉佩安靜的躺在白舒的掌心:“姬也好,白也罷,自此之後,你隻是孤的武安君。”

“也隻能是孤的武安君。”

秦王二十三年,秦並天下,分天下以為三十六郡,郡置守、尉、監。收天下兵器聚之鹹陽,令工匠熔毀後重鑄為十二金人,分置天下。

次月,令天下之法,度衡石丈尺皆尊秦製,令車同軌,書同文。集天下之書於鹹陽宮內,布告天下製紙之法,又告以印刷術,使得過往沉重且昂貴的竹簡退去,輕薄易寫,造價便宜的紙張成為了百姓之間的新喜。

秦王二十三年,改王為皇,取締諡號,以絕子議父,臣議君。又自稱為始皇帝,後世以計數,二世、三世至於萬世,傳之無窮。同時改命為‘製’,令為‘詔’,天子自稱曰為‘朕’。

秦國的臣子們站在台下,看著站於高台上身著黑色華服的君王,看著他頭頂的十二冕旒因為君王緩步登台的動作,在陽光下折射著刺眼的光亮,四麵飛揚的黑色秦旗烈烈,伴隨著編

鐘恢弘的聲音,震懾人心。

他這些年走過了很多的地方,見過很多人和事,如今終於得見眼前的景象——白舒仰頭看著那高高在上的君王,聽著他宣誓天下的話,抬手捂住了眼睛——真的沒有比這更好的結局了。

陽光透過指縫,折射在了眼角被擋住的晶亮之上,映襯眼中那個身著黑色帝王袍的男人。

“雁北君?”身側是蒙毅的呼喚,“你還好麼?”

嬴政對功臣的封賞在昨日便已經下來了,雖然還未昭告天下,但他們這些心腹對彼此的獎賞早已有數。其中最令人詫異的,大概就是白舒承襲原趙國時雁北君的名號,卻領了大秦武安君之職的事情。

“從來沒有更好過了,”手指在順勢而下的時候,拂去了眼角的晶亮,挪開手時,隻有盈滿笑容的淺色眸子,“這是我這一生最棒的一天。”

作者有話要說:玉佩是當初那些揭露白舒身份的人給出的證據,姬周的證明

謝謝笑嫻笑的地雷,謝謝玲玲的地雷

我忽然就不知道該寫什麼了Or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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