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前師兄為什麼不說?”
“因為不能說。”雲清儀接過了話道,“這世上有些東西‘知之為知之’……”
但他罕見的主動解釋也沒能讓林殊領情,林殊打斷了他的話道,“因為這世上自以為是的蠢貨太多。”
有他的身份在,劍宗的峰主們才沒有暴怒從而群毆林殊,但是他們心裡也泛起了嘀咕。
更多的人想起來了數年前鑄劍峰的舊事,赤歌峰主之死,還有浣劍峰老祖的劍解,那是否也與此事有關?
薑小樓立在一邊,隻是眼神在林殊和雲清儀之間回轉了一二。
那句話真的很熟悉,那語調……卻也有一些莫名其妙的熟悉在裡麵。
不論林殊是出於什麼用意,鑄劍峰主無事,薑小樓就能稍稍放下心來,甚至再看那頭顱,都沒有什麼深切的恨意了。
重重劍氣和神祇的頭顱還在僵持著,劍宗修士們雖然劍未停,但心已經不在劍上,這頭顱竟然也沒有趁機大鬨出來。
薑小樓若有所思,直到被人喚了一聲。
“仙魔界主有什麼想法?”
“嗯?我就是路過……”
從林殊口中知道鑄劍峰主無事之後薑小樓就不打算再參與進來了,除了做一個幫忙的好心人——而且她也不知道該怎麼辦。
或者說,倘若真的有人知道,這顆神祇的頭顱就不會在這裡被封印了這麼久。
薑小樓坦然無視了那些不滿的眼神,表示她已經很努力了。
“此地原本的封鎮來自上古。”林殊道,“劍氣也來自上古,一代又一代流傳下來,劍氣雖有加固,但是原本的封鎮之物卻是再難維持了。”
“您說的劍氣……”
“是鑄劍峰的劍。”林殊輕描淡寫揭開了鑄劍峰的劍的秘密。
這是劍宗最強的劍,被無數人覬覦,但是這些人卻並不知道,鑄劍峰的劍之強大從來不在攻擊,而在封鎮。
而這也本來就是他們的使命。
除了掌門看起來並不驚愕之外,劍宗修士裡麵沒有人知道這段秘辛,有些曾經對鑄劍鋒的劍抱有心思的人暗自垂下了頭,訥訥不再講話。
“那現在我們該怎麼辦呢?”
毀掉這個頭顱當然是最好的做法,但是他們做不到,如果他們做到了就不會在這裡愁眉苦臉了。
其次是封印,重續封印明顯行不通,也無法再強求鑄劍峰。林殊話說得冠冕堂皇,其實掩蓋不了他是在拉著整個劍宗一起下水這個事實。
若是新建一個封印,劍宗所有大修士都在這裡,可也沒有人能夠做得到,若是要求助道門,雖然言輕也在這裡,可以說是近水樓台,可這些劍宗修士們是絕對不會願意的。
這不是求助,這是在道主麵前低頭。
言輕和薑小樓畢竟不一樣——後者是自己主動上趕著來的,不會墮了劍宗的麵子。而且在確認她自己在意的人無事之後,薑小樓就在一邊劃水了。
那顆神祇的頭顱還在那裡,嘴唇太過巨大,讓人看不出唇角是否帶著一點笑意。
劍宗眾人並沒有商議出來什麼可行的結果,薑小樓心裡重重歎了一口氣,心道還是要她來出馬。
“封鎮之物,劍宗其實是有的。”
眾人都向她看了過來,薑小樓則看向了掌門。
“能夠承載劍意的東西就能做封鎮。”
掌門思索了一瞬,“你是說劍圖?”
薑小樓點了點頭。
“這要看您舍不舍得了。”
韶羽峰主下意識道,“劍意和劍氣可不一樣。”
薑小樓無奈地看了她一眼,還是接著道,“劍意自然是要強過劍氣的。”
百川峰主道:“空口無憑,你要讓人如何相信你?”
從他的樣子來看,薑小樓就算是解釋了他也不會相信的。
“哦,”薑小樓道,“你不信就算了。”
反正這也不是她的事情,雖然這個神祇的頭顱是很危險,但就算沒有薑小樓提出來的解決辦法,劍宗也能有自己的方法,隻不過比較費人而已。他們現在雖然需要所有人出動用劍氣來封鎖,但是若是有大修士能夠結陣,那就能省力不少。
隻是這樣以來,就需要有人一直在這裡值守了。
薑小樓隻是開了個頭,就有人滿心質疑,但好在掌門看起來已經開始思索薑小樓的提議,而林殊凝視了她一瞬,忽而道,“我教你封鎮之劍。”
這代表著他信任了薑小樓的提議,甚至已經考慮到要教給薑小樓鑄劍峰的劍。
然而薑小樓又已經不是劍宗弟子。
還未等到劍宗之人反駁,薑小樓就自己道,“不必了。”
她朝著林殊笑了笑,“這世上也不止一種劍可以做封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