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閒也有些狐疑,問小廝道:“大理寺查辦的?不是說此人無事的麼?”
小廝說道:“我們也不懂,隻是聽人說,是太子殿下親自過問的。滿街上都在說姓曹的這次可終於惡有惡報了呢。”
上回曹郎中給禦史台查辦,此事也是驚動了太子趙啟的,若想處置曹氏,隻在那時候就可以動手,又怎會放他出來蹦躂了這麼久……多此一舉,又秋後算賬。
想來也隻有一個原因,那就是根本有人催著太子行事。
西閒想到自己方才鐵板釘釘說趙宗冕行事不思後果,此刻臉頰微熱,幸而楊夫人是個後知後覺的人,並沒有想到這一宗,西閒便隻借口困倦,自己悄悄回房。
路過花園的時候,見那金絲菊開的正好,西閒信手折了兩支,握在胸前低頭嗅著,一邊想那曹氏的事。
西閒心道:“難道真是我錯估了他?可如果不是他從中行事,太子又怎會突然一改前態雷厲風行起來。可如果真是他,他又何必做的這樣滴水不漏,難道真的如我一樣想到後果,所以為了林家著想?”
走到蓮池旁邊,看了一會兒魚,這才怏怏回房。
還未進門,就見於青青帶著個丫頭來了,後者手中抱著一匹緞子。於青青道:“西閒,你瞧瞧這緞子好不好,顏色、花樣合不合心意?”
西閒道:“是要做什麼的?”
於青青道:“傻丫頭,自然是給你做新衣裳的。”
“我用不著那些。”西閒搖頭,“何必另又花費。”
於青青擺擺手讓丫頭退了,自己上前攏著她肩頭道:“你本就生得比彆人好,再略一收拾打扮,更加愛死人了。”
西閒最不愛聽她說這些,低頭擺弄瓶子裡的花兒。
於青青察覺,便忙轉開話題:“對了,那耳環還沒找到?”
見西閒搖頭,於青青道:“沒就沒了,也不是什麼大不了,以後蘇姑娘當了娘娘,自還有更好的給你。”
西閒越聽越刺耳:“嫂子,我困了。”
於青青忙道:“好好,那你歇著,我這也去叫人裁衣裳了。”她倒也麻溜,快步出門,順手又把門帶上,吩咐外頭小丫頭道:“姑娘睡中覺呢,都不許高聲吵嚷。”
西閒很無奈,把身歪倒在榻上,從枕頭底下翻出那僅存的一枚耳環,放在眼前看了半晌,越看越覺著傷感。
先前蘇舒燕來的那回,本該把這對耳環還回去的,可偏偏丟了一隻。
也許這也是個兆頭,明明是好好的一對,偏偏湊不成雙。
西閒看了半晌,禁不住歎道:“這會兒,也不過是‘還君明珠雙淚垂,恨不相逢未嫁時’了。”
才歎息了這聲,就聽到簾外有人嗤地笑了聲。
西閒一驚,還以為是哪個丫頭,但那聲音偏偏不像是丫頭們,而且帶有一種令人毛骨悚然的熟悉。
“是誰?”她猛地坐起來,把麵前的簾子掀起。
麵前站著的人,左手臂枕在床欄上,右手掐在腰間,兩條腿大概是因為太長了,有些無處安放,右腿吊兒郎當地屈起,腳尖點地狀。
整個人擺出這幅懶洋洋的姿態,給人的感覺卻像是斜倚在牆邊的某種兵器,仍是挺拔,銳利,不容小覷。
西閒對上鎮北王明亮帶笑的雙眼,奇怪的很,眼見這人登堂入室,她竟並不覺著格外的驚惱。也許在她心裡,早就習慣了鎮北王這種驚世駭俗的行事風格,畢竟……彙碧山莊那男子止步的乘雲峰他還來去自如,如今自也是尋常。
“王爺,”微微挑眉,西閒把那耳環握入掌心,“您是怎麼進來的。”
趙宗冕道:“說來你必不信,我原本在東宮睡覺,睡著睡著耳朵就發癢,想是有人背地念叨我,於是我的雙腳就帶著來到這裡了。”
西閒淡淡道:“那可叫王爺失望了,這兒沒人念叨您。那就勞駕您移動尊足,從這兒出去吧。”
趙宗冕笑道:“來都來了,你一個人又怪可憐的,自言自語都鬨出來,索性我大發慈悲地陪你說會兒話如何?”
西閒想到方才的話給他聽了去,臉頰薄紅,早站起身,卻不妨趙宗冕探出右臂將她攔腰一抱,西閒連掙紮都來不及,就給他牢牢地環入懷中。
“王爺!”西閒忍無可忍,雙眉微揚。
趙宗冕低頭望著她,長得太高有一宗不好的地方,那就是若不俯身或者竭力低頭的話,看不見她的臉。
居高臨下,隻看見柳眉之下兩排極長的睫毛,忽忽閃閃撩撥著他的心,再往下,小巧圓潤的鼻頭,以及那形狀極好的朱唇,讓人想起酸甜嬌軟的櫻桃果。
想來有些不可思議,直到現在,他還沒嘗過這其中的滋味呢。
作者有話要說: 二更君奮力跳出來:端午節啦,不要忘記吃粽子
永不落空大魔王:有櫻桃吃什麼粽子~
明天想三更,快,給我一點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