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北王在耳畔低語間, 許是因那股香氣的蠱惑, 竟湊過來, 輕輕含住了西閒的耳垂。
西閒猛地一抖, 本能地想縮起身子,卻並不能夠。
正在無處可逃的時候,卻聽得外頭有女子的聲音響起,道:“你們可看見王爺回來了沒有?”
聽聲音, 正是章令公主。因趙宗冕是悄悄回來的,這院子裡伺候的眾人卻都不知道, 聽公主詢問, 紛紛搖頭。
章令公主卻並不是個等閒之輩, 眼睛看著屋內笑道:“好好的在席上忽然就逃了,總不能是喝醉了吧。五弟, 你跟我鬨著玩兒是不是?”
屋內,趙宗冕原本聽見章令公主的聲音, 暗叫不好,又聽她不知自己是否回來,便悄無聲息的, 指望著蒙混過去。
豈料章令公主又笑著說道:“你若是在就趕緊出來, 彆叫我進去掀你們的被子。”
趙宗冕歎了聲,這才不情不願地翻身坐起, 下床的時候回頭對西閒道:“我打發了她, 即刻就回來。”
西閒抓了被子遮住, 一聲不響地轉過身去。
趙宗冕向她一笑, 把衣裳稍微整理了一下往門口走去,那邊章令公主卻說到做到似的,將走到了門口,才要敲門,趙宗冕已經將門打開。
兩人麵麵相覷,鎮北王道:“皇姐,我已經睡下了,有什麼事兒明天再說吧。”
章令公主定了定神,一把攥住他的手腕:“我還不知道你?明兒一大早你就得走了,你若真能在這裡留個三天五日的,我也不趕在這時侯了。”
說著又道:“你是怎麼了,放著我費心尋來的美人不喜歡?還是……”她探頭往屋內瞧了一眼,似笑非笑道:“是因為才娶了,還新鮮親熱地揭不開呢?”
趙宗冕見她並無退意,這才又走了出來,兩人離開院子。趙宗冕道:“皇姐,你的心意我領了,隻不過我改吃素了,消受不了那些鮮鮓肥膩大湯大水的,美人就給彆人吃去吧。”
章令公主噗嗤一笑,上下又看他半晌:“你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吃素的?”
趙宗冕摸著下頜不回答,章令公主道:“總不會是遇上這位林側妃之後……怎麼,看著像是個安安靜靜的人,難道還是個會轄製你的厲害人物?”
趙宗冕笑道:“她倒不管我這些,再說,她也不敢管。”
章令公主道:“既然如此,貓兒怎麼就不吃腥了?”
趙宗冕道:“說了我膩煩罷了。皇姐,這天兒也不早了,你還是快些回去早點歇息吧,彆替我操心了。”
章令公主見他似吃了秤砣鐵了心,才說道:“那好吧,牛不喝水強按頭不成?你不想受用美人也就罷了,隻是我還有一件正經的事要跟你說,你可一定要答應我。”
趙宗冕道:“但凡是我能的,不會推辭。”
兩人這會兒立在院外,院門口自有侍衛,裡頭亦有下人,章令公主便拉著趙宗冕走了出去,到了一處僻靜地方,才說道:“先前你也見過阿潛了,你覺著他怎麼樣?”
趙宗冕皺皺眉:“看著像是個不錯的孩子,怎麼?”
章令公主正色道:“宗冕,我想讓阿潛跟著你去雁北。”
“什麼?”趙宗冕大為意外,“這是怎麼說,他好好地留在桃城當他的小公爺何其安適,跟著我去雁北乾什麼?我可沒工夫養這麼個金貴的少爺。”
章令公主嗤地又笑,繼而道:“正是呢。國公爺去的早,我原本因疼愛阿潛,不免嬌慣了他,他雖是個聰明的孩子,卻給我耽誤了,若是總留在這裡,就如你所說,隻會成了個沒出息的紈絝,倒不如跟著你去曆練曆練。”
趙宗冕急得要拒絕,章令公主握住他的手道:“宗冕,阿潛就是我的命,我這輩子唯一的指望就是他了,你答應皇姐好不好?”
趙宗冕隻得說道:“如果是為了他好,我答應你無妨,但是跟著我去雁北,我怕他受不了那個苦,或許有個三長兩短……皇姐,你自個兒的孩子,自己個兒看著最放心,我又不是那種會養孩子的人……”
章令公主搖頭苦笑:“彆說這些胡話,誰讓你把他當作孩子看待了?你就把他當作你手下的一個兵就是了。要還想讓他嬌生慣養,我何必要求你呢?”
趙宗冕仍是皺眉:“皇姐,好好的怎麼忽然讓他跟我走,他走了你一個人孤零零的,你怎麼過?”
章令公主笑道:“這個你就不用操心了。五弟,算是我求你了好不好呢?”
章令公主雖嫁了安國公,但從來花名在外,自打國公去世後,明裡暗裡不知有過多少的入幕之賓,隻是礙於是公主之尊所以無人敢言罷了。
趙宗冕也知道這情,無奈道:“如果你真打定了主意,那孩子也同意的話,我也沒什麼可說的。”
章令公主大喜,又笑道:“要皇姐怎麼謝你呢?”
趙宗冕道:“這會兒你趕緊回去彆再擾我,我就謝天謝地了。”
章令公主歎道:“真看不出,你這麼戀著這位側妃,你可要留神,彆對她太好了,小心回到雁北後……”
趙宗冕正聽著,章令公主卻不說了,他便問:“回到雁北後怎麼樣?”
章令公主眼波閃爍,隻是笑說:“沒什麼,隻是你那些侍妾之類的……看你格外愛她,難免爭風吃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