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第 34 章(1 / 2)

賢德妃 八月薇妮 9682 字 8個月前

且說王妃聽了那侍女稟報, 不由睜大雙眸脫口而出:“什麼?你說什麼?”

問完之後, 突然醒悟自己的語氣有些不對, 她心中一驚, 忙回頭看向趙宗冕,卻見此刻的鎮北王滿麵錯愕,像是沒聽明白侍女在說什麼。

侍女低垂著頭道:“回王爺,娘娘, 原是陳太醫給側妃請了脈,說是喜脈, 大概是兩三個月左右。”

王妃見鎮北王沒在意自己, 才定了定神, 眼神也迅速柔和下來,她笑道:“如果是真的, 那真是可喜可賀,算是雙喜臨門, 不,是三喜臨門,王爺打了勝仗是一喜, 娶了側妃是一喜, 如今若再有喜脈,自然……”

王妃說著便看趙宗冕, 卻意外地發現鎮北王仍是一臉怔然, 王妃本以為他是還沒從這驚喜中反應過來, 但細看那表情, 卻仿佛又不像是大喜之狀。

王妃心頭一動,忙喚道:“王爺?”

趙宗冕回頭看了她一眼,王妃笑道:“王爺,不如我們去看看林妃吧。”

鎮北王的眉峰下意識地微微皺蹙,也許他自己都沒有發覺。

王妃越看越覺著古怪,隻是不敢表露出什麼,在心裡忖度而已。

頃刻,趙宗冕才站起身來,琢磨似的說:“那就去看看吧。”似不情願,勉為其難。

如果不知前情,隻聽這口吻的話,就仿佛那個才“萌生”而出的孩子是路上白撿來的一樣。

王妃雖自詡很了解鎮北王,可看他如此反應,卻著實猜不出到底原因如何。

於是兩人離開了正廳,前往真珠院。

路上走的時候,王妃忽然又想起一件事,因對趙宗冕道:“王爺,先前章令公主遣人送信過來,說是小公爺隨著您來了雁北,托我多加照料,先前因知道他先一步回來,我便在府裡給他安排了一個住的地方。不知王爺意下如何?”

趙宗冕正在走神,聞言道:“叫他住在這兒?”皺皺眉,仿佛有些不太樂意,可畢竟已經安排下了,再叫搬出去也不是那麼回事,何況他如今在意的並不是這個,就點點頭:“也罷。”

鎮北王現在滿心所想的,都是那個“喜脈”。

趙宗冕絕對想不到自己的子嗣,會以這種意外的方式出現。

當然,此事天知地知,他知,西閒知,王妃等眾人卻一無所知。

可隨著這“喜脈”的橫空出世,他那難以言說的心病卻更加難以根除,倒反而越發加重了一樣。

自打那一次按捺不住,西閒內憂外患,一度病重,趙宗冕被嚇住了了,從此熄了心猿意馬,隻全心照料她而已。

也正如王妃所料一樣,西閒之所以不肯在路上耽擱,反而催著趙宗冕趕路,就是不想為了她拖延太長時間,這樣的話,不僅是王府,若傳揚出去,整個雁北乃至京城,隻怕都要有“側妃專寵”之類的流言蜚語了。

西閒因為車馬勞頓,又加上病了一場,氣色之類的自然大不如前,可她天生麗質,隻要稍微收拾,光華便無法掩飾,但西閒卻並不想精心妝扮,馬車回到王府之時,甚至隻淡掃蛾眉,輕點朱唇,竭力把十分的顏色減少成四五分而已。

西閒之所以如此,便是不想“先聲奪人”似的,畢竟王府中有正妃,而她身為側妃,到底低人一頭,可雖然身份略低些,之前在京城裡的那場婚嫁轟動,乃至皇帝召見賞賜之類,雁北眾人一定早有耳聞,所以她人雖未到,聲名一定早就赫赫揚揚。

在這種情況下,假如她複盛裝打扮,光彩照人地抵達王府,勢必會給人一種“仗勢淩人”、或者想跟王妃一較高下似的感覺。

有道是強龍不壓地頭蛇,西閒自然明白這個道理。何況她也絕不想人還沒進王府,就給自己四麵樹敵。

正如西閒所料,柳姬跟王琴兒等本以為來者不善,誰知看她的裝束舉止那樣樸素淡泊,不禁大為意外,下意識覺著不像是個能跟自己獻媚爭寵針鋒相對的,雖不知深淺,卻先各自在心裡暗暗鬆了口氣。

可西閒能想到這些細枝末節,卻怎麼也料不到,自己居然懷了身孕。

當太醫滿麵驚喜地望著她,又忙不迭地起身行禮,口稱“恭喜娘娘”的時候,西閒尚且滿懷懵懂,不知喜從何來。就算聽太醫陳述方才所診斷的是喜脈,西閒還是愣愣怔怔,無法相信。

不多會兒,鎮北王跟王妃雙雙來到,西閒聞聽才要起身拜見,王妃早快步上前,笑吟吟地按住了她的手道:“不要起身。是真的有喜了?”

西閒的臉上紅紅白白,竟不知如何回答,還是太醫在旁邊替她說了。

太醫又道:“臣恭喜王爺,王妃了。”滿屋子的人也跟著賀喜。

趙宗冕臉上的笑有點勉強,他站在王妃身後打量著西閒,這種感覺就像是得到了最美味的大餐,可還沒開始認真儘情地吃,突然就給人不由分說地往嘴裡塞了一個大肉包子,堵得他胸腹裡滿滿的,無法出聲。

這會兒王妃已經在詢問太醫其他事宜,太醫道:“娘娘的身子本就有些虛弱,先前又帶病趕路,越發不妥當,如今又有了身孕,還得仔細調養。”

王妃點頭,正色道:“一定要加倍留意,絲毫疏漏都不能有,太醫,從此後你就負責照看側妃,務必打起十萬分精神,若有什麼需要的也隻管跟許管事說,我再撥幾個人來給你使喚調遣。”

西閒道:“娘娘且不用如此費心,我才來,就鬨得這樣興師動眾,實在不該。”

“這是哪裡話,”王妃忙道:“妹妹你有了身孕,能夠為王爺繼承香火,這自然是整個雁北都該為之歡慶的好事,興師動眾也不止是為了你一個,還有王爺、以及王爺的骨血。”

她眼中帶笑,向著西閒道:“你就什麼都不必想,隻管好好地保養身子兼養胎就是了。可知我盼著王府裡添新丁盼的何等著急?本來還打算給王爺再添一房侍妾呢,想必是神佛也知道我的心,如今可算是功德圓滿了,明兒我還要預備酬神呢。”

趙宗冕在旁邊聽到這裡,就說道:“也不用吧。”

王妃回頭,半嗔笑道:“臣妾什麼都能聽殿下的,隻這件事得聽我的。”

趙宗冕方笑笑:“那也罷了,隨你安排就是。”

王妃說完這些,才起身出外,安排人手,又詢問太醫需要什麼藥物補品之類。

趙宗冕回頭看了會兒,便在床邊坐了,瞧著西閒。

西閒抬眸看他一眼,也垂了眼皮,兩個人竟都沒有話說,許是不知該說什麼。

半晌,還是西閒先開口:“我已經沒什麼妨礙,隻是王爺畢竟才回府,還是得多跟府裡的眾位親近親近,且王爺不在府裡的時候,府內裡外所有都是王妃操勞,方才又為了我這樣費心竭力,我心中已十分感激,王爺還是……先請回吧,一來跟王妃團聚是要緊的,二來,也安撫眾人之意。”

趙宗冕一愣,轉頭看了一眼,此刻王妃仍在外間不知吩咐什麼,趙宗冕便微微俯身,湊近了西閒道:“小閒,我如今還像是做夢呢,難道就是那一回?那一回、那可是不算數的。”

他厚顏說了這句,西閒微怔之下,蹙眉看他一眼,卻很快地又轉開目光:“我不懂王爺在說什麼。”

趙宗冕無奈地嘖了聲,終於歎道:“唉,這是怎麼說的呢。這就叫什麼有意栽花花不發,無心插柳柳成蔭啊。”

西閒聽了這兩句,眉頭皺的越深,隻是到底不便說什麼。

側妃有孕的消息很快傳遍了王府內外,不多時,柳,王,張,李四人或先或後來到探望,幸而王妃還未離開,將眾人攔下,隻說先免除探賀,畢竟側妃身子虛弱,休息保養最要緊,這時候就不必迎來送往,耗費精神的了。

入夜之後,趙宗冕總算走了,西閒才算鬆了口氣,連日的趕路已經讓她疲累不堪,而現在才明白,自己這段時間裡時不時會覺著胸口陣陣犯惡,原來不隻是因為路上顛簸辛苦以及疾病纏身的緣故,這孩子來的如此突然,猝不及防,也把西閒先前的打算徹底打亂,她再度成了“眾矢之的”,也是人算不如天算了。

對整個鎮北王府而言,趙宗冕回來的這一夜,注定是個無眠之夜。

王府侍妾們心思各異,卻又紛紛叫人暗中打聽鎮北王今晚歇在哪裡,卻聽說趙宗冕人在書房中,正跟小公爺關潛說話。

柳姬知道後,仗著向來受寵,便帶了個丫頭往書房處來,不料走到院門口就給攔住了,侍衛道:“王爺說不許人打擾,夫人請回吧。”

柳姬道:“放肆,王爺連我都不見嗎?至少你給我通報一聲。”

侍衛說道:“先前二夫人來過,王爺也沒有見,還訓斥了我們一頓呢。三夫人還是不要再為難我們了。”

柳姬聽說張夫人來過,微微吃驚,忙問:“除了她,還有誰來過?”

侍衛道:“沒有彆人了。”

“現在關小公爺還在裡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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