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宗冕道:“若是不小心踩了冰雪,出了事呢?”
“來回都有人跟著,妾身自己也會留意。”
趙宗冕忖度片刻:“也罷。”
當夜吃了飯,鎮北王便去洗澡。杞子等眾人給他收拾脫下來的鐵甲、衣袍等,意外地發現袍子裡有一個係著四角的小帕子,裡頭沉甸甸地不知包著些什麼。
杞子好奇道:“這是什麼,難道是金銀?感覺又不像。”
奶娘道:“橫豎是王爺的貼身東西,又係的這樣牢固,必然是要緊的,彆去亂動。”於是親自拿了進來給西閒,西閒看了一眼,也不問是何物,便叫放在床邊的櫃子上,想著等會兒再還給他。
不多會兒趙宗冕洗完了澡回到裡屋,見西閒仍然端坐在桌邊,便道:“怎還不睡,難道不困?”
西閒道:“請王爺還是去王妃那邊兒。”
趙宗冕道:“我還有要緊話沒問你呢,明兒再去見她。”
西閒皺眉道:“王爺這樣冷落王妃,府裡上下都會以為是我獻媚邀寵……”
西閒還沒說完,趙宗冕已經走到跟前,不由分說把她打橫抱起,笑道:“那你倒是獻一個給我看看啊。”
西閒身子騰空,頭略有些發暈,聽清這句話,臉頰微紅。
趙宗冕已經將她抱著放在褥上,居高臨下地俯視著西閒:“讓本王好好看看你,再不多看你一會兒,還當自己沒有娶這麼個人呢。”
西閒無法麵對他極亮的雙眸,又知道無法規勸,遂轉開頭去。
趙宗冕輕輕握住她的臉,讓她重對著自己:“你倒是一臉自在,比起你來,本王倒像是在獻媚邀寵。”
西閒大為愕然,啼笑皆非,不禁看向趙宗冕,卻見鎮北王雙眸如星,俯看著她:“小閒,你知不知道,我雖然想你,卻有點不敢回來。”
西閒不禁問:“王爺怎麼不敢回來?”
趙宗冕道:“我怕看見你,就更舍不得受不了。偏偏這個小兔崽子來的不是時候,豈不是要憋死我?”
果然是一刻鐘的正經都沒有,就不該相信他嘴裡說出的每一個字。
西閒覺著臉上有些發熱,無可奈何地垂了眼皮:“王爺這府裡並不隻有我一個。”
“你說什麼?”
“方才我說了,王爺該去王妃處,就算不是王妃,還有其他四位夫人,她們也都對王爺翹首以盼。”
趙宗冕的目光在西閒麵上逡巡來去,喉頭動了動:“你是一門心思把我往外推?”
西閒道:“正如王爺所說,留在這兒也是一籌莫展。”
趙宗冕望著她雲淡風輕的模樣:“你、你……要真的這樣想,我可就去了?”
西閒暗暗籲了口氣:“王爺請便。”
趙宗冕鬆開她,驀地站起來,哼道:“我真的去了!”
西閒扶著坐起,雙足著地瞬間道:“來人,取王爺的披掛來,幫王爺更衣。”
趙宗冕目瞪口呆。
西閒欠身行禮:“妾身恭送王爺。”
趙宗冕愣愣望著她,身後腳步聲響,是宮女們要進來伺候了,趙宗冕磨了磨牙,突然上前將西閒擁住。
西閒怔住:“王爺?”卻掙脫不了。
才進來的宮女們見狀,又窘的往後退去。
趙宗冕抱著西閒:“你就是想讓我走是不是?”
西閒儘量心平氣和:“隻是覺著王爺該有更好的去處。”
“好啊,那你知道該怎麼叫我走。”
西閒疑惑。
趙宗冕道:“你就對我說‘小閒喜歡王爺,怕王爺忘了我,舍不得王爺走’,我就立刻走。”
西閒簡直無法置信。
“說啊,”趙宗冕笑道:“隻要你跟彆人說一樣的話,像她們一樣來膩歪我,我自然就覺著膩歪了,自然就走了。”
西閒的唇動了動,想到他方才所說,胸口竟隱隱翻騰,哪裡能說出半個字。
趙宗冕見她臉色變得難看:“怎麼,讓你說那兩句話,你就抗拒成這樣?”
西閒畢竟是孕中,手攏著唇,顧不上跟他說什麼。
趙宗冕總算看出她是真的不舒服,待要叫人,西閒攔住道:“這時侯彆再驚動太醫,王妃那邊聽了也會擔心。”
且平日裡都好好的,偏鎮北王一回來她就要請太醫,叫人聽說了怎麼想?
趙宗冕忙扶著她回到床邊坐了,望著她泛白的臉色,突然想起一事,他舉手在自己懷中一探:“我的東西呢?”
西閒忍著不適問道:“什麼東西?”
趙宗冕有些失望:“我有點東西給你,原來放在懷裡,難道丟了?我還特意係的很結實。”
西閒驀地想起先前送進來那物件,往櫃子上指了指:“可是那個?”
趙宗冕抬頭一看,喜形於色,忙上前拿了來,他坐在床邊將手帕打開,原來帕子裡包著的是一顆顆棗紅色的拇指大小的果子。
西閒不認得這是何物,趙宗冕道:“這是小山果,先前在山裡練兵的時候,看到山裡的人都摘這個東西,說是給有身孕的人吃的,最是治惡開胃,你快嘗嘗好不好。”
西閒半信半疑,趙宗冕早拈了一顆送到她唇邊:“吃呀。”西閒隻得張口吃了,含在嘴裡輕輕一咬,隻覺得酸甜的滋味在齒間綻開,瞬間把先前那股不適感壓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