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宗冕始終望著西閒, 打量她臉色變化, 忽見她唇角輕輕一挑, 就知道她是喜歡的。
當即笑道:“是不是很好吃?這可是我親手摘的。”
西閒一愣, 看了他一眼,趙宗冕以為她不信:“我怕那些小子們手臟,他們摘的東西怎麼能給你吃?你瞧我的手,還給紮破了幾處。”
他當即將雙手探出, 果然在手背跟指腹上各有幾處刺傷或劃傷。
傷痕一道道,曆曆在目, 西閒口中含著那小山果, 突然在那酸甜之外, 又泛出另一種異樣的味道。
趙宗冕又拈了一顆送到她唇邊:“你愛吃,下回再給你多摘些。”
西閒忙垂下眼皮:“不敢再勞煩王爺。”
“老子疼你, 說什麼勞不勞煩。”
趙宗冕將西閒摟住,見她紅唇嫣然, 情不自禁地低頭親了一下,果然香軟嬌嫩。
他太久沒有嘗過這種滋味,不過是短暫的一碰, 就好像星星之火。
鎮北王攬著西閒的腰, 低頭又吻向她的唇,舌尖橫掃, 唇齒之間還有果子的酸甜, 越發誘人吞涎。
不知不覺中動作有些重, 西閒推了他幾次都沒有用, 又怕果子都弄掉了,氣喘籲籲,應接不暇。
終於在他克製不住往下的時候,西閒抽空道:“王爺!”
趙宗冕動作停了停,抬頭看她,眼神極亮,胸口微微起伏。
西閒彆過頭去:“你乾什麼?”
趙宗冕道:“我……”
鎮北王有些難以言說。他從來是個任性任情的,且從沒有忍過這麼久,而麵前之人又是他心心念念的,瞬間的耳鬢廝磨,已經起了反應。
給他暴風驟雨般的動作勾起了以前的記憶,西閒心有餘悸,所幸他不至於就真的亂來。
西閒道:“你彆這樣,太醫說了要好好休養。”
趙宗冕心火難耐,口乾舌燥:“休養休養,你每天都能雷打不動地去給她請安,我好不容易回來一趟卻不行?”
西閒覺著他又開始胡攪蠻纏了:“王爺。這兩個怎麼能一樣。”
趙宗冕死死地望著西閒:“那我是比不上王妃了?”
“王爺。”西閒仍是溫溫淡淡地喚了聲,低著頭道,“知道委屈了王爺。今晚上不如且去彆的地方吧。”
趙宗冕覺著嘴裡好像給塞了個又麻又澀的青皮核桃,他霍地站起來:“你……”
西閒也忙起身:“請王爺息怒。”
趙宗冕望著她沉靜如水的臉色,深深呼吸:“好,閒兒,我知道了,你是真舍不得本王,非得留我陪著你是不是?”
西閒詫異,抬眸看了他一眼。
像是在瞬間陰雲散開,趙宗冕笑道:“你瞧,你明知道你越是這樣說,我越是不會離開,你就偏說這些話來激我。”
因方才那一番動作,有幾顆紅果子掉在地上,鎮北王俯身一一撿起。
將果子攏在掌心,趙宗冕徐步上前,一把將西閒抱緊:“放心,我也舍不得離了你。不能就不能吧,誰叫……”
誰叫當初自己太性急了呢?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
西閒則被他的一片歪理邪說弄的啞口無言。
每次以為他被自己激怒的時候,他總能用一種奇怪的法子化解,讓事情峰回路轉。
西閒暗想:鎮北王若不是個莽夫,那……就是個大智若愚之人。
可西閒雖然不能相信一個能帶兵的王爺是什麼“莽夫”,卻也無法相信他真的“大智若愚”。
要真的是那樣天生的莽夫或者無心而為的大智若愚倒也罷了,最怕的是另一種。
是夜,鎮北王果然就歇息在了真珠院。
西閒心裡明白,他這樣做實在對自己不利,畢竟她如今擔著盛寵的名頭,又有了身孕,簡直是眾矢之的。
本來在這種有孕的情形下,鎮北王自然該雨露均沾,可偏偏他不。
在府內眾人的心中,且不知她已經是什麼樣手段高明媚惑王爺之人了呢。
心思一多,就覺著胸口不太舒服。
且如今身邊又多了這樣一個人,他身上有一種淡淡的氣息,其實並不難聞,就像是清霜月露浸過的桂葉之香,有幾分清冷沁人。
正恍惚中,趙宗冕道:“是了,差點忘了一件事,我怎麼聽說先前這院子裡有事?”
西閒知道他指的是瑛姬鬨鬼那事,便道:“沒什麼大礙,王妃已經叫人加緊了巡邏,連日來十分平靜。”
趙宗冕道:“你跟我說說,要仔細。”
西閒隻好打起精神來,把那夜的情形說了,小公爺來救一事卻也沒瞞著他。
趙宗冕聽完:“這是誰,好大的膽子。當時是不是把你嚇壞了?”
西閒道:“是有些嚇人,幸而小公爺來得及時。”
趙宗冕凝視她半晌,笑道:“我知道小閒是不會給那些裝神弄鬼的把戲嚇到的,畢竟,你是敢在獅子嘴裡搶人的女中豪傑。”
西閒聽他提起初遇時候的情形,實在不堪回首,便隻假作困倦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