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0718二更(1 / 2)

賢德妃 八月薇妮 8821 字 8個月前

青鄉侯的祖父何老侯爺, 曾是先帝身邊的功臣,進出伴駕很得寵信。老侯爺膝下唯一獨子在十八歲那年夭亡,幸而留下青鄉侯何友晴一個遺腹子。

老侯爺愛逾性命,從小嬌慣的很。

老侯爺下世後, 何友晴襲爵,他原本是個十足十的紈絝子弟,鬥雞走犬,吃酒打架, 無所不用其極。

隻在二十歲成家後,才終於有所收斂, 因為老侯爺在軍中的威望,他也在五城兵馬司裡擔任副指揮一職。

隻不過他畢竟紈絝慣了,也不大管事,每天隻呼朋喚友地團聚喝酒, 倒是跟軍中上下廝混的很熟。

因為他出手闊綽又講義氣, 再加上是老勳貴之後, 長相又好人也風流,所以竟跟五城之中的大小頭目都很熟絡,大家都十分喜歡他。

自從太子監國後, 太子有意把五城兵馬司的人手也更換一下, 竟把中, 東, 西三城的指揮副使都相繼換成了自己的人, 而且東西兩城還都是太子妃的娘家親戚。

對此將領們十分無奈, 私下相聚頗有牢騷。

青鄉侯對此不以為意,他本就是富貴出身,在軍中廝混隻是不想日子過得無聊而已,又沒指望飛黃騰達。

而且若算起來,其實青鄉侯也算是太子一脈的人,所以在這次動蕩裡紋風不動。

因種種緣故,青鄉侯對身邊許多變故隻一笑了之而已。

直到那日青鄉侯夫人入宮,竟給嘉昌縣主給羞辱了。

這位侯夫人的性子良善嬌弱,也非伶牙俐齒之輩,受了委屈便隻是哭,青鄉侯卻一向疼愛有加,自從娶了後,連向來流連的青樓地方都不去了。

侯夫人回家之後說起此事,青鄉侯聽了大怒,恨不得去東宮理論,或者把嘉昌縣主先打死,但他畢竟已經不是當年那衝動的紈絝少年,思來想去,竟生生地按捺下來。

嘉昌縣主是太子妃的娘家人,區區一個縣主敢如此羞辱侯爺夫人,不過是仗著太子妃的權勢,將來太子登基,他們這些老勳貴的子弟當然越發給人騎到頭上來了。

青鄉侯是個外優內慧的人,舉一反三,把一切都看的十分明白。當下反而越發表現出忠心於太子之態,甚至有一次,跟一名非議太子做事的軍官打了起來,果然太子聽聞,十分嘉賞,竟以心腹看待。

成宗覺著兵馬指揮使魏翔平日裡跟趙宗冕喝過幾頓酒,不值得信賴,所以便命副指揮範大人行事,又派了東宮的心腹執事跟青鄉侯兩人督助行事。

青鄉侯在得了太子所命之後,立刻就告訴了一個人。

那人也立刻轉告給了西閒。

所以才有了今日這場。

青鄉侯殺了東宮執事,範大人已呆若木雞,青鄉侯握著滴血的劍,喝道:“這兩個狗雜碎為證,此賊假傳太子旨意欲挑起皇室相殘,如今此賊已經給本侯殺了,誰還不服站出來!本侯替太子誅之!”

東宮有幾個統領因為暗受了太子的授意,知道他們是來乾什麼的。隻是萬萬想不到青鄉侯居然臨陣倒戈,且如此乾脆地手起刀落。

起初的震驚過後,一人喝道:“青鄉侯,你敢如此!”紛紛拔刀。

刹那間,東宮的府兵跟青鄉侯的親衛打了起來,五城兵馬司的人沒有範大人的命令,不知道該如何是好,握著兵器膽戰心驚。

青鄉侯的人畢竟少,正在苦鬥,卻見從裡間有一名美豔女子走了出來,正是先前露麵過的柳姬。

隻見柳姬哼道:“就算是太子也不該這樣明目張膽的欺負人,仗著你們人多嗎?”

又揚聲道:“雁北王府的人還不動手,是要等人家真的把王妃拿了去嗎?”

趙宗冕這次上京,不過帶了二三百人的親衛而已,多半都在西巷王府充當侍衛等。

原先因王妃有命不能擅動,一個個像是老虎給鎖在籠子裡,隻看著外頭人家廝殺熱鬨,本來就已經忍無可忍了,如今聽了柳姬吩咐,頓時都跳起來衝入戰團。

有了這些人相助,場麵頓時大不同了。

青鄉侯本受了點傷,此刻退了下來,範大人拉著他:“你、你怎麼殺了他?這下亂成一鍋粥了,該怎麼辦?”

青鄉侯笑道:“痛快,痛快,今日才出這口鳥氣。”

回頭看範大人一臉惶恐,便說:“大人放心,牽連不到你,你真的以為今天的事就這麼完了?咱們這裡不過是小意思,你想象看宮裡頭吧。”說著,提著劍又跳了進去。

範大人呆站了會兒,忙跳腳吩咐道:“五城兵馬司的人都不要輕舉妄動,退後,退後!”

宮中。

趙宗冕道:“這叫做天作孽,尤可為,自做孽,不可活。太子你覺著是不是這樣?”

趙啟頹然無語。

他當然記得青鄉侯,這本是他所看好的年輕勳貴子弟,所以才在這次特派了他如此秘密而重要的任務,本想讓這年青人建立從龍之功,沒想到竟給他反刺一刀。

成宗道:“曾金芝呢?他總不會也反叛朕吧?”曾金芝統領三千禁軍,此刻卻仍沒有露麵,成宗不信連他也叛變了。

這次回答他的,是顧恒:“回陛下,曾金芝冥頑不靈,已經被我所殺。”他說這話的時候,臉上仍是平靜如水。

成宗的雙眼驀地睜大,他瞪了顧恒半天,仿佛不認得他。

顧恒臉上那一抹醒目的血漬顯得那麼刺眼,皇帝想說話,一股氣卻直衝而上,這讓他猛然咳嗽起來,喉頭隱隱地有一股腥甜湧動。

皇帝再也支撐不住,他搖搖欲墜,臉色頹敗。

往後倒下的時候,皇帝聽見趙啟喚道:“父皇!”

一隻手臂將他及時扶住,成宗模模糊糊看見小孩子的臉在麵前晃動,似是而非的稚嫩的臉龐,像是泰兒,也像是小時候的趙宗冕。

成宗聽見自己沉沉地歎息了聲:這難道……就是命中注定嗎。

然後就閉上雙眼,昏厥過去。

成宗再次醒來的時候,天已經黑了下來,麵前坐著的人是章令公主。

見皇帝睜開雙眼,章令道:“皇兄,你可算醒了。”回頭叫太監將藥端了上來,她親手捧著,要喂給成宗喝。

成宗皺眉搖頭,示意不想喝。

章令道:“皇兄,你知不知道你先前吐了血?可千萬彆再動氣。”

成宗問道:“太子呢?”

章令麵有難色,隻道成宗催問才回答:“現在西苑。”

成宗似鬆了口氣:“宗冕……把太子幽禁了?”

章令一點頭,成宗道:“好、好。宗冕現在哪裡?”

章令說道:“我聽說他先前出宮去了。”

上一章 書頁/目錄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