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明誌沉著冷靜的轉動著手中的茶杯,微微側首望著身後的柳穎。
“姑姑,我知道你已經做好了打算,不然的話你也不會親自前來,但是我還是想問一句,你跟老頭子確定要這麼做嗎?”
“開弓可沒有回頭箭啊!”
柳穎毫不猶豫的點點頭:“確定,小明明,所謂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在彆人的豪門或許還可以,可是在咱們柳家根本行不通。”
“小溪雖然不姓柳,可是她是姐姐的孩子,流著姐姐的血脈,她喊你一聲表哥,喊你爹一聲舅舅,她就是半個柳家人。”
柳明誌反駁了起來:“怎麼沒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跟韻兒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現在過得不挺好的嗎?”
“你再說你跟韻兒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韻兒若非大美人一個,而是一個醜八怪你確定你會同意這樁婚事?”
“額........”
柳明誌尷尬的笑了笑:“好吧,我承認起初我是因為韻兒的美色才沉淪的。”
“後來呢?”
“後來我們是兩情相悅,鴛鴦雙棲蝶雙飛。”
“姐姐就當你說的是真話,可是小溪她跟太子呢?若是她跟太子乃是兩情相悅,這樁婚事姑姑非但不會從中作梗,還會樂得成見,歡歡喜喜,樂樂嗬嗬的送小溪出閣。”
“可是小溪的反應你也見到了,她跟太子相熟是不假,沒有很大的壞感覺也是不假,可是卻做不了夫妻倆。”
“小溪極不情願嫁與太子為妃。”
“再加上小溪生性活潑,性情跳脫,在充滿爾虞我詐的後宮這種性格早晚會被吃的骨頭都不剩。”
“姐姐不能看著她往火坑裡去。”
“強扭的瓜不甜,姐姐不想看到她一輩子悶悶不樂。”
“你姑父還有他家的老頭子想法頑固,沒有你爹心思靈活。”
“這件事姐姐隻能求助你爹還有小明明你來暗中操作。”
柳明誌輕輕地放下手裡的茶杯,神色複雜的點點頭。
“姑姑都這樣說了,我就沒什麼再說的了,老頭子的書信我看過了,到時候就依計行事好了。”
“我是不會懷疑老頭子的本事的。”
“他既然敢寫信給我,就說明十成把握起碼有了九成了,既然都到了這種地步了,我會暗中協助你們幫助小溪脫困的。”
可是這一成之差可能就會令人家破人亡。
柳明誌心裡暗道了一句,並未說與柳穎聽。
沒有你的姑姑舍命相救,就不會有你柳明誌的今天。
你姑姑可以為你去死,你同樣也可以為她去死。
柳之安的話回蕩在腦海中,依舊令柳大少久久無法抹去。
柳穎櫻唇揚起一抹嬌媚的笑意,緊緊地抱著柳大少,湊到側臉上便用力吻了一下,笑嗬嗬的望著柳大少尷尬的臉色。
“姐姐就知道小明明一定不會讓姐姐失望的。”
柳明誌無奈的擦拭著臉頰上的唇印,正事說完了,心中的壓力沒有了,柳穎又變成了那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女妖精。
偏偏這還是親姑姑,柳大少在無奈也不能將其如何。
“小明明啊,反正小溪溪也不會嫁給太子為妃了,將來還不知道怎麼樣呢,所謂近水樓台先得月,你該欺負就欺負。姐姐不介意的,都說表哥表妹天生一對,送到嘴邊的肉你就真的忍得住?”
“肥水不流外人田,姐姐是不介意,你可得努力點,真的不行的話姐姐還真得給你好好檢查檢查。”
柳明誌聽著身後柳穎喋喋不休的調侃,沒有答複。
臉色複雜的拿起桌案上的書信反反複複的觀看起來。
李政的身體已經到了油儘燈枯的地步了,不由得柳明誌心中隱隱有些酸澀。
宣德二十六年當陽書院的初次見麵,到如今的瑞安七年。
細算下來不足幾個月就十個年頭了,李政也從如日中天變成了今日的殘星晦暗。
柳明誌緊緊地握著手裡的書信,閉上眼眸幽幽的歎了口氣:“十年了!”
喋喋不休的柳穎聽到柳明誌的歎息聲微微一怔,探著身子看了一眼柳大少,見到其臉色無比惆悵的模樣似乎明白了什麼。
“小明明,有些事情要看開才行,生老病死乃是天意,誰也無法違背這種輪回。”
“陛下是,姐姐是,你將來也是,我們都會有這一天的。”
柳明誌緩緩睜開了眼睛:“父皇的身體具體到了什麼地步能打探的到消息嗎?”
柳穎低頭沉吟了片刻:“據宮裡的眼線偶爾從太監宮女的私下議論中探聽的到的消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