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大少將檀木盒子往懷裡一抱,謹慎的望著柳之安。
“要!”
柳之安沒好氣的瞪了柳大少一眼:“老子就知道你不是那種錢送到嘴邊都不吃下去的人,跟老子裝什麼正經人呢!”
“滾蛋吧!”
柳明誌默默的注視著柳之安:“老頭子,送送我唄,我有些話想跟你聊聊。”
柳之安想要喝茶的動作微微一頓,最終還是將茶杯送到嘴邊將茶水一飲而儘。
望著神色複雜的柳大少,柳之安隨意的將名貴的茶杯丟在桌案之上:“聊什麼,有什麼可以聊得?老子不覺得咱們爺倆有什麼可聊的。”
柳明誌輕輕地托起手裡的檀木箱子,神色複雜難耐的望著柳之安。
“不對,我覺得咱們應該有很多話可以聊到一起,比如這五百萬兩銀票的來源,您說呢?”
柳之安身體一僵,瞳孔微微縮起,略帶驚異之色的望著柳大少略含深意的目光。
“行,聊聊便聊聊吧!”
柳明誌錯開了身子,等柳之安走到自己前麵半步的時候才動身跟了上去。
柳明誌雖然平日裡跟老頭子說話有些不著邊際,但是對於柳之安的敬意卻從來沒有忽視過。
無論他怎麼不著調,他始終是自己的老子。
“老頭子,你說人活在這個世上的意義是什麼?”
柳之安輕輕地撫著胡須沉默了片刻,微微轉頭望著臉色平淡無波的柳大少。
“人活在這個世上的意義便是好好的活著。”
“那依你之見,什麼才算是好好的活著呢?什麼又算是活的好呢?”
柳之安怔神了一下,詫異的望著柳大少:“怎麼,打算跟老夫聊佛道兩家的理念了?”
柳明誌默默的搖搖頭,輕輕地扣弄著手中檀木箱子上麵的精細紋路。
“佛道與我何乾,我隻是想知道我是為什麼而活!三十年了,我仿佛活在一個被人精心編製的世道之中。”
“我隻想知道,我還是我嗎?”
柳之安望著柳大少有些低沉的臉色,細細的思索了一下柳大少話語中的意思,良久之後柳之安走路的動作停頓了下來。
“你信命嗎?”
柳之安停了下來,柳明誌也駐足停了下阿裡,望著柳之安幽邃的目光遲疑了良久。
“這是您第二次問我這個問題了!”
“我的命到底是什麼?”
柳之安默默的搖搖頭。
“不知道!”
“嗬嗬.........這個答案未免太敷衍了一些,你覺得我該相信您的話嗎?”
柳之安重新走動了起來,朝著府門趕去。
“不是老夫想要敷衍你,因為老夫真的不知道你的命是什麼。”
“亦或者說老夫從來不信命!”
“那你為何...........”
“因為你是老子的兒子,老子是你的親爹,這個答案夠了嗎?”
柳明誌虎軀一震,望著柳之安悵然沉重的臉色久久不語,父子倆同行無言的相差半步朝著府門外走去。
等快到府門的時候柳大少忽然轉身將柳之安抱在了懷裡。
“老頭子,謝謝你,你的答案足夠了。”
“可是兒子想靠自己走一把,你護佑不了我一輩子的。”
“雛鷹總是要高飛的,不是嗎?”
“命我信,但是我更信我自己。”
柳之安是第一次被兒子這樣親近,臉色有些怪異,聽著柳大少低沉的話語歎息著點點頭。
“扛不住了就跟老子說,老子還能給你扛起一片天的!”
柳大少一把鬆開了柳之安,望著柳之安已經有些斑白的雙臂,輕笑著扯了扯柳之安下巴上的胡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