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後,午時。
齊韻房中眾女一一到齊,站在房中靜靜地望著自己夫君輕撫甲胄的怔神背影。
柳明誌的手指每次略過甲胄之上的痕跡都要停留一下出神片刻。
甲胄之上有彎刀的痕跡,也有劍痕,亦有箭矢穿透的漏洞。
這副甲胄跟了自己七年了,可以說自己的每一段過往它都是最忠實的見證著。
軍中的匠師數次提出要幫自己修補甲胄的建議都被自己拒絕了,隻有甲胄上的痕跡見證著自己的過往,柳明誌怎麼舍得令他們恢複如初。
輕輕地褪去了身上的蟒袍,柳明誌雙臂微張,轉身鄭重的望著眾女。
“著甲!”
齊韻急忙點點頭,帶著青蓮,淩薇兒幾女開始拿起木架之上的甲胄一件一件的為柳大少披甲。
半柱香的功夫,柳明誌整理了一下雙臂之上的護腕,將手裡的天劍係在腰間。
充實的感覺再次填滿了柳大少的心頭,這是穿著那身尊貴無比的蟒袍都給不了自己的感覺。
十年來有一般的生涯在軍中度過,柳明誌漸漸發現自己已經離不開這種感覺了。
雖然甲胄之上遍布傷痕,可是依舊擋不住柳大少由內而外散發出來的戾氣。
眾女不得不承認,穿上甲胄的夫君與不穿甲胄的夫君可以說是判若兩人。
不穿甲胄的夫君雖然沉穩了不少,可是言辭之間難免帶著吊兒郎當的紈絝氣息。
當甲胄上身的那一刻,眾女從柳大少身上感受的除了戾氣還是戾氣,眾女不知道夫君在戰場上經曆了什麼,也不知道這副甲胄之上沾染了多少鮮血。
她們隻知道夫君著甲之後已經不再是自己等人印象中的夫君了。
柳明誌抓起來一旁桌子上的包袱,裡麵裝著的是自己統帥三軍的虎符帥印。
將包袱背了起來,柳明誌目光戀戀不舍的望著眾女。
“娘子們,彆忘了為夫交代你們的話,咱們北疆再會!”
“夫君,一定要多多小心!”
“戰場之上刀槍無眼,夫君你要多加保重。”
柳明誌重重的點點頭,一把牽起了聞人雲舒的皓腕朝著門外走去。
眾女見狀知道夫君有事要跟聞人雲舒細說,相視一眼微微會意了一下,聯袂朝著府門外走去,準備在府門外等候夫君。
在聞人雲舒茫然的神色中,柳大少捧起了聞人雲舒的俏臉便吻了下去。
佳人嬌軀一顫,下意識的想要掙紮一下,最終乖乖的攬住心上人的脖子陷入了心上人帶給的柔情之中,熱情的回應著。
良久,柳大少抬頭凝望著聞人雲舒紅撲撲的臉蛋輕笑了起來。
“舒兒,還記的當年我在江南答應要為你做十件事嗎?”
聞人雲舒柔情似水的點點頭:“當然記得,舒兒還一件事沒讓你做過呢,我還以為你忘了呢!”
“現在我想主動提一件事情好不好?”
“好,你說,舒兒都聽你的!”
“等我回來娶你為妻,可好?”
聞人雲舒怔怔的點點頭:“妾心如磐石,等君歸來迎娶。”
柳明誌在聞人雲舒額頭上輕啄一下:“我一定謹記在心,等我!我先去跟老頭子還有娘親辭彆了!”
“柳郎,保重!”
在聞人雲舒化不開的深情眼簾注視下,柳大少朝著柳之安夫婦的庭院趕去。
柳大少出征的事情在柳府已經不是什麼秘密了,等柳大少趕到之後夫婦兩人正在廳內等候。
相比靜坐下來捧著一卷書籍觀看得令柳之安,柳夫人神色焦慮不安的在廳中徘徊者。
不時地看一眼故作鎮定的柳之安,柳夫人幽幽的歎息了一聲。
這父子倆,明明一個比一個更憂心對方的安危,卻偏偏裝作無動於衷的一副姿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