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狂他們著急,柳明誌何嘗不著急。
望著越發往南的逼近的兩國聯兵,柳明誌焦躁的猶如熱鍋上的螞蟻一般在城牆之上卷轉起來。
出城攔截還是不出城攔截。
出城攔截的下場不必多說,不出城的話就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兩國大軍在北疆腹地一路攻城拔寨,搶占自己封地內的城池。
可是出城的話,不但潁州的二十萬兵馬會送死,潁州也將成為大龍第一座被攻陷的國門。
孰輕孰重,柳明誌心裡已經有了結果,可是若是不出城攔截兩國兵馬南下的腳步,想起身後那些州府的下場,柳明誌又心如刀絞。
這邊不死那邊死,那邊不死這邊死。
終歸要舍去一個。
張狂望著轉個不停的柳明誌,臉色焦急難耐。
“柳帥,你快拿個主意啊,總不能眼睜睜的看著敵人把咱們身後的城池搶占了反過來防守咱們吧!”
柳明誌停下腳步,神色猶豫的看著張狂:“本帥..........本帥.........”
張狂看著柳明誌猶豫不決欲言又止的神情歎息了一聲,他何嘗不明白柳明誌的難處啊。
他也是久戰成名的大將軍,自然看得出呼延筠瑤他們的打算,可以說擺在他們麵前的是一個選擇題。
舍生取義,還是舍義取生。
兩種選擇,無論是選擇哪一種都不是那麼輕易能夠決定的事情。
生與義兩者之間必須要犧牲一個才行。
張狂輕撫著腰間血跡斑駁的戰刀,目光複雜的掃視了一眼潁州這座他鎮守了二十多年的邊關重城。
人一輩子有幾個二十年啊,自己的半輩子都撒在了這片土地上了。
回想起昔年自己年輕之時跟在義父金逸大將軍身後意氣風發,馳騁疆場的往昔,張狂眼眸中露出了一抹緬懷的笑意。
回過神來,張狂挽了一個刀花,單膝跪在柳明誌麵前。
“柳帥,人人都怕死,可是戰死沙場,無異於是咱們將士的最高榮耀了!”
“能為國而死,死得其所,弟兄們既然走上了保家衛國的這條路,便無怨無悔。”
“下令吧,你是北疆二十七府總攬一切軍政要務的一字並肩王。”
“你以後還要仰仗北疆二十七府的百姓們的民心,咱們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們死在敵人的刀兵之下!”
“潁州離不了你的鎮守,否則援兵來了群龍無首,更是一場大患,就請王爺下令,讓我北疆龍武最後三萬兒郎出城與敵人出城決一死戰吧!”
“縱然我三萬兒郎全部戰死,能拖延住敵軍一天,我三萬兒郎雖死不悔!”
“弟兄們是不會埋怨王爺的,吾等為國為民而戰,無怨無悔,請王爺下令!”
“北疆龍武衛大將軍張狂願攜麾下三萬兒郎出城赴死!請王爺下令!”
“北疆龍武將領柯岩,熊開山願與三萬兒郎願出城赴死!請王爺下令!”
呼啦聲頻頻響起,東城門,南城門兩處城門僅剩的三萬多龍武衛將士齊齊單膝跪倒在地,目光炯炯有神的盯著有些不知所措的柳明誌。
“北疆龍武三萬兒郎願出城赴死!請王爺下令!”
“北疆龍武三萬兒郎願出城赴死!請王爺下令!”
“北疆龍武三萬兒郎願出城赴死!請王爺下令!”
柳明誌嘴唇發顫的望著張狂淡然的臉色,周圍將領絲毫沒有即將戰死的畏懼神情。
“本王.......本王...........”
“請王爺降令吾等出城赴死!”
“請王爺降令吾等出城赴死!”
捐軀赴國難,視死忽如歸!
三萬多龍武衛的樣子讓柳明誌心中忽然生出了這麼一句話。
‘師兄,咱們不打,後世的子孫一樣是要打的,罪人總得要有人出來扛著。’
柳明誌腦海中浮現出了方才城門外與師弟呼延筠瑤的對話,回神過來望著三萬多一個個願意慷慨赴義龍武衛將士,柳明誌眼神堅毅抬手一揮。
“不準!”
“一個都不準死!”
“護國候張狂聽令!”
張狂愣愣的望著柳明誌,還是習慣性的抱拳頷首。
“末將張狂聽令!”
“金雕傳書濟州武國公萬明亮,令其率領鎮守濟州虎豹衛兵馬領本王麾下寧超,封不二兩路兵馬不再等待雲州援兵,速速秘密迂回馳援我潁州城。”
“得令!”
“柯岩,熊開山聽令!”
“末將在!”
“鷹隼傳書潁州以南,風雲渡以北所有州府刺史,守備司馬等各府官員,遵本王製令!”
“但凡金國,突厥大軍所攻州府,能拖便拖,不能拖延便開城投降,放敵軍入城!莫要死戰。”
“罪名總得有一個人來背負,既然如此,隻要能保全百姓的性命,一切罪責便都由我柳明誌來承擔好了!”
“這......”
“傳令便是!”
“得令!”
“宋清聽令!”
“末將在!”
“金雕傳書京師,北疆告急文書,責令兵部速速調遣三十萬新兵由南向北援馳北疆!此令十萬火急,不容有失。”
“得令!”
“傳令安西都護府府兵及其西域諸國聯軍自雲州東,濟州西咄陸部疆界與雲州虎賁軍,飛鷹衛兵馬分兵而行,隨後兵分兩路,一路直取突厥,一路直取金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