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乏了,就先回去歇息了。”
雲陽一走,南宮曄神色低沉的拍了拍柳明誌的肩膀,這位昔日的國舅,此刻也不知道該跟柳明誌說些什麼。
“柳帥,老夫鬥膽僭越代替朝廷給你賠不是了,老夫也沒想到萬事俱備,大局已定的情況之下會出這麼檔子事,看開點吧。”
“老夫也先回去了。”
柳明誌默默的點點頭,迎著城牆之上的風雪一動不動的站著,望著城外銀裝素裹的美景。
直至夜幕降臨,柳明誌都紋絲不動的佇立城牆之上。
是夜,風雪一夜未曾停息。
柳明誌也在城牆之上靜靜地站了一夜。
天色大亮,宋清,程凱等人急匆匆的登上城牆,望著猶如雪人一般的柳大少急忙走了過來。
“大帥,你不會一夜都站在城牆之上吧?昨夜的風雪可是徹夜未停啊。”
柳明誌緩緩地睜開了眼睛,隨意的拍打了一下身上的積雪,望著宋清等人擔憂的臉色,輕輕地伸出了自己的手掌。
“戰報策呢?”
宋清急忙從身邊的親衛手裡接過幾本厚厚的文策遞到柳明誌的手裡。
“全都統計好了,共計十一萬四千六百一十二人,末將已經連夜帶著弟兄們將戰亡的弟兄們給厚葬在了城西馬鳴坡的原野之上,弟兄們第一次赴北便駐紮在那裡,算是給弟兄們一個交代吧!”
柳明誌接過文策重重的歎息了一聲,徑直朝著城牆之下走去。
“點齊我中路所有兵馬,去給弟兄們送行。”
“末將得令。”
小半天後,二十萬兵馬站在銀裝素裹的原野之上,目光沉重的望著眼前的十一萬個新起的墳堆。
不少墳堆已經堆積了厚厚的積雪。
柳明誌捧著基本厚厚的文策眼眸猩紅的站在雪地中環視著一眼不見邊際的墳堆,緩緩地打開了第一本花名冊高聲誦讀了起來。
“馮大剛,吳長安,沈二寶,馬全有.................”
從天色見亮,一直到天色黯淡,柳明誌嗓音嘶啞的合上了最後一本花名冊遞給了宋清。
“杜......杜宇,取酒來。”
“是!”
柳明誌接過杜宇遞來的酒壇,拍掉上麵的封泥緩緩地倒在地上。
“弟兄們,柳明誌跟二十萬弟兄們給你們送行來了。”
“喝了這壇酒,便上路吧!”
“柳明誌給你們行禮了,恭送諸位弟兄。”
柳明誌一馬當先的對著十多萬墳堆單膝跪了下去,身後的二十萬將士緊隨其後動作整齊劃一的跪了下去。
“吾等恭送兄弟!”
“吾等恭送兄弟!”
“吾等恭送兄弟!”
柳明誌起身,望著身後隨風飄揚的柳字帥旗,緩緩地抽出天劍走了過去。
在剛剛起身,尚未不知情況的宋清等人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將自己的帥旗攔腰斬斷開來。
繡金線旌旗直直的倒了下來。
宋清等人臉色大變,急忙朝著柳大少簇擁了過去。
“大帥,你這是乾什麼?這是你的帥旗啊!”
“大帥,你瘋了,這是三軍將士的魂魄,你砍了它作甚?”
柳明誌微微用力,將宋清幾人震了出去,一劍斬下旌旗挑在了手裡細細的端詳了片刻。
在二十萬人愕然的目光中,柳明誌攥起帥旗朝著墳堆拋了過去。
“弟兄們,留著它裹身禦寒。”
“能給你們禦寒,是它的榮幸。”
“宋清聽令!”
“末將......末將在。”
“找北疆最好的匠師,挑上等山石立碑一麵。”
“正麵上書,山河已無恙,國泰民安康。”
“背麵上書,文官下車,武將下馬,八個大字。”
“以本王製令昭告北疆二十七府官員百姓,行經此處著,當行大禮。”
“違令者斬立決!”
“以告慰弟兄們守土戍將,為國捐軀的在天之靈!”
“得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