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四章利字當先(2 / 2)

什麼是忠臣?什麼又是奸臣呢?

老朽在位以來,雖然背負奸臣罵名,可是自王爺入朝以來,但凡老朽經手的政務可曾出過差錯?

奸臣之名不過是與端王結黨營私,打壓異己,與童相因為權爭而得。

然而背負奸臣之名,老朽自然做了不少奸臣應該做的事情。

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老朽做的那些事情你以為陛下查不到證據?你以為童相查不到證據?

童相手中可以將老朽置之死地的證據怕不是能裝上兩大箱子。

可是老朽依舊活的好好的,錦衣玉食的在左相的位置上坐了十幾年。

正是因為童相心裡清楚,我們兩個其實是生死相依的存在。

分則兩利,合則全死。

一旦老朽倒台了,他在朝堂之上一家獨大,離死也就不遠了。

恰恰如此,陛下也是如此所想。

他希望看到朝堂之上內鬥不斷,因為他知道老朽死了,就沒有人能節製童相的勢力了。

你會覺得,陛下隨時可以扶持一個人來權衡童相,可是想要在天時地利人和之下扶持這麼一個人太難了。

既然如此,不如用著一個使著順手,用著放心的棋子。

因為我是天下有名的奸臣,必須依靠陛下才能安然無恙。

陛下更清楚,我這個天下最有名的奸臣才是朝堂之上最忠心的臣子,因為老朽要靠他存活,隻有對朝廷忠心耿耿才行。

正是如此,老朽才能虎踞朝堂數十載而屹立不倒。”

柳明誌默默的點點頭:“這個不勞駕魏相解釋,本王心裡明白。”

魏永默默的點點頭:“你爹手裡的柳葉聞名天下,你以為他查不到老朽徇私枉法,貪汙受賄的證據?

隻是他查到了又能怎麼樣?不但陛下要保住老朽,連老朽最大的對手童相也會想方設法的保住老朽。

有這兩個保護傘在,老朽又有誰能動得了呢?

故而,為了保命,老朽隻能拚命的做奸臣,貪汙受賄,徇私枉法無所用之而不及。

老朽不想貪汙都不行。

老朽不貪汙受賄,陛下不安心,老朽手下那些跟我吃飯的官員也不安心。

朝堂之上,爾虞我詐,勾心鬥角,敵人未必是敵人,朋友也未必就是朋友。

一切都講究一個利字。

利字為先,這是誰都逃脫不了的!”

柳明誌嗤笑了起來,無奈的搖著頭:“振聾發聵,有酒否?”

“稍等!”

片刻之後,魏永從正屋旁的偏房中取出一壇酒水取下封泥遞到了柳大少的麵前。

“三十年的竹葉青,湊活喝吧!”

柳明誌提起酒壇大口痛飲了起來,將酒壇提在懷裡,柳明誌輕輕地吐了一口氣。

“方才魏相所言,權傾朝野一時,大概也是如此吧,想來那些死在你跟端王叔手裡的官員,並非是因為你們所死吧?”

魏永苦笑著點點頭:“跟王爺這般聰明人說話就是省力氣。”

“王爺未曾入朝之前,死在老朽跟端王手裡的官員不知幾何。

他們的身份都一樣,都是昔日站在其餘幾位王爺身邊的官員,陛下剛剛登基不久,自然不能以自己的名義處置他們。

如此一來,奸臣的作用也就來了。

奸臣嘛,打壓異己,殘害同僚不過是家常便飯的事情而已。

所謂的奸臣,不過就是一把殺人尖刀而已。

一把君王手裡的殺人刀。

就是將那些心懷鬼胎的官員一個個除去的利刃罷了!

我們不過是陛下用來造勢的棋子罷了。

王爺入朝的時候,陛下大勢已成,我們這些殺人刀也就該變成鈍刀子,好好的蟄伏自己,為陛下儘忠職責了。

可是這尖刀雖然變成鈍刀子了,但是這奸臣的名頭卻再也去不掉了。”

“棋子嘛,就要有棋子的覺悟!”

“其實老朽挺為你三叔感到惋惜的,奈何年輕人氣勢正盛,剛愎自負,自然也就免不了要為自己的不懂變通付出應有的代價。”

“忠也好,奸也罷!不過黑白之分而已。”

“其實沒什麼區彆。”

“黑白,陰陽二字,天地奧秘,豈是我等凡人能夠理解的。”

“我們能做的想來也隻有怎麼……唉……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