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你就彆跟卑職們開玩笑了。
說句大不敬的話,你造反也得有人信呢。
當年咱們幾十萬弟兄千裡奔襲,入京救駕勤王,平定諸王叛亂。
放眼京城內外,全都是咱們的兵馬,整個京城無人是王爺的一合之敵,傳國玉璽更是從太後娘娘的手裡到了你的手中。
萬事俱備,隻欠王爺振臂一呼便可改朝換代。
那個時候你都沒有覬覦皇位,如今又談何造反之說呢?
怕是王爺你說出來,都沒有人相信!”
“是啊,奪江山對我來說,但是簡直是易如反掌,你們都明白,為何事情就變成了這個樣子了呢!”
“啊?王爺你說的我們都糊塗了,什麼就變成了這個樣子了呢?”
“沒什麼,你們可得做好準備了,說不準本王哪天就造反了呢!”
孫明峰他們臉色再次僵硬了下來,雖然知道王爺是在說一些開玩笑的戲言,卻還是不敢接下麵的話語。
有些話柳明誌可以開玩笑,他們卻沒有資格開玩笑。
隻能悻悻的揉著鼻子,裝作沒有聽到柳明誌說的話。
“陶力!”
“卑職在!”
“把車廂左側壁那個藍色包袱取來,再把火盆也取來。”
“得令!”
幾個呼吸的功夫,陶力將火盆放到了地上,將包袱遞到了柳明誌的麵前。
“王爺,包袱!”
“嗯,你們先回去守著吧。”
“得令!”
孫明峰他們走後,柳明誌也不管地上的積雪盤膝坐了下來,默默的扯開了包袱上麵的係扣。
從中取出五本書籍,神色複雜著輕輕地撫摸了起來。
五卷屠龍術,隻待後來人。
如今想來是沒有必要了。
柳明誌手背筋脈微起,用力將五卷書從中間一分為二丟在了火盆之中。
在火折子點燃下,五卷紙張皆是上好宣紙合訂而成的書籍輕鬆燃起。
火光在柳明誌複雜的眼眸深處舞動著,慢慢將周圍的積雪融化開來。
紙張化為灰燼,等到火盆冷卻,柳明誌舉起火盆用力一揚,一切皆以隨風而去。
從此以後再也不會有人知道,這世上曾經還有這麼五本書籍短暫的存在過。
駐足北望了一眼。
柳明誌嘴上揚起一抹苦澀又包含深意的笑容,提著火盆朝著馬車趕去。
柳明誌鑽進車廂不久,幾隻信鴿再次從小五的手裡咕咕叫著北飛而去。
“啟程繼續入京!”
“得令!”
“王爺有令,繼續趕路。”
日頭西斜之際,隊伍終於趕到了忻州跟明州的交界風雲渡。
疾行的馬車緩緩地停了下來,車廂外傳出了親兵將領秦光的聲音。
“何人竟然攔路,不知道這是並肩王的車架嗎?速速讓開!”
“秦將軍,不認識咱了嗎?”
“曾總管,您怎麼在這裡?”
“咱來迎接王爺入京,王爺可在車中?”
柳明誌隱約聽到曾海這位老故人熟悉的聲音,起身朝著馬車下跳去,緊了緊身上的大氅朝著隊伍前段不疾不徐的走了過去。
駐足停下,柳明誌看著站在官道上的曾海跟十個小太監。
目光中帶著意料之中又意料之外的神色。
仿佛早料到如此,又仿佛事情出乎了自己的預料。
總之是一種無法言喻的反應。
環視了一下遠處冰凍的河麵,好似千山鳥飛絕,萬徑人蹤滅的風雲渡口,柳明誌苦澀一笑。
山美,水美景更美,殺人的好地方啊!
能葬在這裡,也算是不枉此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