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帝師歸(1 / 2)

柳明誌的話音剛剛落下,回應他的便是一道驚人心魄的通天劍意。

方才那股令眾人感覺到心悸的氣勢登時在彆人的身上蕩然無存,全部凝聚在了柳明誌一個人的身上。

寒冬臘月之際,柳明誌感覺到比寒風更加刺骨的劍意將自己整個人都包裹其中。

身上遍體生寒,額頭卻細汗密布。

“何方高人——”

柳明誌剛一開口,遲暮的天空下忽然閃現出一道灰影,繼而一道無形劍氣宛若雷霆之勢朝著柳明誌迎麵而來。

一直蓄勢待發的柳明誌右手劍指一揮,掛在廳門上的天劍發出一聲嘹亮的劍吟聲朝著迎麵而來的劍氣激射而去。

而柳明誌也緊隨其後,縱身天劍之後朝著空中滯留的人影飛射而去。

來勢洶洶的無形劍氣在天劍激射而至,快要撞擊一起的時候又是一道無形劍氣後發而至,將第一道劍氣淩空斬斷。

一刹那,兩道先後而來的淩厲劍氣憑空消散,可是柳明誌用劍指激射而出的天劍卻餘勢不減,在兩道劍氣消散的空隙間繼續朝著頭頂鬥笠的灰袍人要害飛射而去。

在柳明誌驚愕神色與驚喜目光同時出現的一瞬間,麵對轉瞬便到麵前的天劍,頭戴鬥笠的灰袍人右手劍指好似漫不經心的劃了一道劍招。

凝實的護體真氣縈繞周身,一個通體由真氣長劍幻化而成的劍盾以灰袍人劍指為中心,將灰袍人護在了劍盾後麵。

宛若銅鐘大呂,金戈交擊的巨響回繞在柳府內院中經久不絕。

天劍的劍尖點在劍盾的中心,劍身都發出了輕顫的劍吟聲依舊是寸步難進,柳明誌蓄勢久已的一招天人驚竟然連會灰袍人漫不經心的一計防守都沒能攻破。

聽著天劍劍身顫栗的蜂鳴聲,灰袍人指尖縈繞的劍盾瞬間消散,而灰袍人的劍指瞬間以一種輕鬆寫意的姿態將天劍的劍尖夾在了雙指之間,微微一揚天劍便朝著淩空而來的柳明誌反攻而去。

神色驚愕的柳明誌心神驚變,遍體生寒,下意識凝聚護體罡氣淩空一翻,一道劍指揮去,激射而來的天劍圍著柳明誌的手臂環繞了一周被柳明誌穩穩地抓在了手裡。

一句話都沒有交談的兩人不約而同的撤去了周身的護體罡氣,緩緩地朝著庭院中落去。

兩人先後落地之後,對麵的灰袍人氣定神閒,緩緩抬首露出了鬥笠下的廬山真麵目。

反觀柳大少則是天劍拄地支撐身體,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氣息紊亂到呼吸不暢。

兩人眨眼之間的幾次淩厲交鋒高下立見,柳明誌無奈又激動的看著對麵的灰袍人。

“老.....老爺子,先是....先是潁州王府,今日又是京城柳府,你給小子我的見麵禮為何總是如此的與眾不同。

幸好本少爺破而後立遁入了先天之境,否則這一計天人驚,本少爺非得英年早逝不可。

你也不怕舒兒正直妙齡就得守寡嗎?”

柳明誌的話語直接道明了來人的身份。

當陽書院的山長,前前前前朝帝師聞人政。

聞人政抬手輕輕的拿下了自己頭頂的鬥笠,露出了飽經風霜卻精神飽滿的麵容,雖然比之前更加的老態龍鐘,可是精氣神卻不可同日而語。

幾年前離開潁州之時的聞人政就是一隻遲暮的雄獅,眼看著說不準哪天就要撒手人寰駕鶴西去。

如今的聞人政反而更像一隻擇人而噬的壯年猛虎,看似老態龍鐘命不久矣,實則隨時可以輕而易舉的取人性命。

聞人政目光朝著柳家內院四處空無一人的房頂掃視了一眼,收回目光淡笑著提著鬥笠,步伐穩健的朝著柳明誌走去。

在聞人政收回目光的一刹那,屋頂背麵四個身著淺綠色長袍,胸前繡著金絲柳葉的老者如釋重負的鬆了一口氣。

擦拭了一下額頭密密麻麻的細汗,腹議了一句這老家夥莫非已經步入了傳說中三花聚頂的境界了,然後才悄然隱退了下去。

“子睿,還得接著練啊。

老朽埋在你體內的先天劍氣可不止這麼點威力啊。”

“老爺子,你是站著說話不腰疼,我得有時間勤加修煉呢!

政務不處理嗎?國事不處理嗎?朝務不處理嗎?民生大計不處理嗎?

全天下的臣民都在盯著我呢,哪像您可以閒雲野鶴一般,心無雜念的四海為家。”

護衛在柳大少一群兒女身後的聞人雲舒經過片刻的愕然,美眸逐漸紅潤起來,眼底水霧凝現,蓮步發顫的朝著廳外走了過來。

呼延筠瑤同樣神色激動,鳳眸欣喜的迎了出來。

“爺爺!”

“恩師!”

聞人政聞聲望去,蒼老卻銳利的雙眸柔和的看著走出廳門的兩女頷首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