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該說,你身邊的每一個人,都在兩司密探的記錄之中。
蜀地各大小州府裡的兩司密探若是知道了任姑娘與彆人已經定下婚約的事情,豈能不立即傳書彙報給你?
彆說等到她已經嫁人了才傳書彙報給你,怕是她剛剛與人有了婚約之時,不出三天你這邊就已經收到了兩司密探的金雕傳書了。
兩司密探或許不明白,更不清楚你與任姑娘之間到底是一種什麼樣的複雜關係,但是他們知道了此事後卻絕對會彙報給你此事的詳細情況。
因為這是他們的職責所在。
你的心如果沒有亂,又怎麼會聽不出小妹剛才的話語之中漏洞百出?
大哥,三個月之前那是什麼時候?那是今年三四月份呢!
小妹一開始早就跟你說了,今年年後的日子裡我回了一趟咱們家的江南老宅,陪伴了咱們爹娘幾個月的時間。
想來娘親也將這件事情告訴過你了。
那個時候萱兒就算已經離開金陵遠行了,卻也不會出現在蜀地境內。
金陵到蜀地有多遠,道路有多險阻,你清楚小妹我也清楚。
萱兒我除非化作一隻飛鳥,否則如何能在短短數日之內就出現在蜀地境內呢?
小妹我都不在蜀地境內,又怎麼會在蜀地境內與任姑娘她有所偶遇呢?
見不到她,我又怎麼可能會受她所托,將這袋胭脂米捎帶給大哥你呢?
你的心如果沒有因她所亂,袋中的那些胭脂米你剛才捧在手心裡看了,剛才又丟到了嘴裡咀嚼了一粒。
以你領兵多年的經驗,你會看不出?品嘗不出這些米是否經曆了風雨與否?
你當初數次身為三軍兵馬大元帥,關於糧草之事看的比誰都重,彆說你看不出來這些胭脂米隻有經過細心嗬護才能保存成這個樣子。
小妹我剛才可說了,我可是晝夜兼程,風餐露宿的趕回京城的。
在這種精致的布囊裡,米粒若是經曆了三個月的風雨,會變成了什麼樣子,你這位昔年多次領兵出征的兵馬大元帥豈會不清楚?
大哥,你少年之時放蕩不羈以才立身,青年之時勞苦功高以忍立基,中年之時雄才大略以武立國。
你是看著萱兒我長大的,同時小妹我也是看著你長大的。
大哥你是什麼樣的人,小妹心裡清楚的很。
在小妹的心目中,大哥你就是一個運籌帷幄,算無遺策,不動則已,動則便震驚天下的人。
從江南柳家長子有名的紈絝子弟,到今日大龍的當今天子,大略駕群雄的一國之君,其中的轉變,小妹全都看在了眼裡。
從你自立稱帝的那一天開始,小妹我已經很多年沒有見到過大哥你這般心不在焉的模樣了。
你——其實是很在乎她的,對嗎?
在乎到失去了以往慣有的思考能力,在乎到了似乎快要喪失了理智。
你還說你沒有心亂嗎?”
柳大少虎軀猛然一震,不由自主的吞咽下了口中已經被咀嚼到化為粉末的米粒,嘴唇嚅喏的看向了旁邊的小妹柳萱。
“你……你是說,任丫頭她其實並沒有嫁人?”
“嗯,怎麼樣?大哥你要把她接回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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