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量不是唯一的取勝之道,所以我要運用智慧。
“我長得不錯嗎?那是當然了,畢竟我是立海大的女裝大佬啊。”我張口就胡扯道,“彆看我穿成這樣,這是我姐姐的衣服。怎麼樣,很……雌雄莫辨吧。”
……難度太大了。
第一次說這種謊,沒打草稿,磕磕絆絆。
對方也完全沒有被我騙到,反而譏諷道:“是嗎?還女裝大佬,你怎麼連喉結都沒有?”
我下意識地摸了摸脖子,才發現我還係著圍巾,對方根本不可能看出我有沒有喉結。
“小朋友,竟然在本大爺麵前撒謊?”
“……我真的是男生。”
我眼角餘光瞄到四周,從左邊逃跑的話,我很容易會撞上轉角的垃圾桶,從右邊逃跑的話,很可能會被他用刀刺中後背。
說不怕是不可能的。但我想活下去,就必須要先冷靜下來。
在我猶豫的時候,麵前投下了一道很深的陰影。
路燈的光被擋住了。
對方已經來到了我身前。
“是麼?”
我抄起書包,朝他的臉上砸了過去。
書包裡隻有一張卷子和幾個夾心麵包,沒什麼重量,被他輕飄飄地擋下了。
“小朋友挺可愛啊。”
他按著我的書包在笑。
但我知道他很快就笑不出來了。
“啊——”
夜色中,路燈下,我的頭頂上方,回蕩著殺豬般的哀嚎。
書包啪一聲被摔在了地上。
男人單手捂住小腹下方,嘴唇發抖,痛苦地直抽氣,另一隻握著匕首的手也在顫抖。
剛才我趁著他被我的書包擋住視線,用儘全身力氣,踢在了他的兩腿之間。
這是我在麵對夏油傑多次的測試中,唯一有過效果的方式。
我跑不過他,打不過他,但他說了,從他手裡逃出十米才算特訓畢業。
於是我去請教知己五條悟:如果遇到很強的男性殺手,我應該怎麼做才能逃生?
五條悟告訴了我秘技——先聲東擊西,分散敵方的注意,再集中精力攻擊那裡。
知己不愧是知己,這個方法當晚就奏效了。
我總算從寸步難逃進步到了逃出了兩米。
後果也很嚴重。
夏油傑疼得一晚上沒睡,還差點黑化掐死我。
幸好檢查結果沒有問題,畢竟我沒用力。
我見識了這個方法的可怕,向他保證了,不到萬不得已時,不會這麼做。
“我殺了你!”
剛才還在痛苦的男人突然直起了身體,朝我追了過來。
我非常後悔平時該認真跑步的時候,一直在劃水。
我的男朋友那麼強,我自己卻這麼菜雞。
咚——
不僅菜雞,還容易撞到東西。
我避開了轉角的垃圾桶,卻一頭撞在了電線杆上。
撞得眼冒金星,腦部傳來嗡鳴。
好痛!
溫熱的液體從額角流了下來,我捂住了左眼,後衣領被人一下子抓住了,然後對方將我掀翻在了地上。
後背砸得生疼。
“大叔,有事可以……商量。”
男人的眼裡閃著寒光,和他手裡的匕首一樣。
“臭丫頭,我原來隻打算玩玩你,是你自己找死!有什麼遺言交代嗎?”
他壓住了我的腿,也按住了我的手。
我無法動彈,力量的懸殊是我的致命弱點。
“……家父是跡部財團的社長,大叔不考慮、考慮靠綁架賺筆大的嗎?”
我天生不是個寧死不屈的人。
打不過也逃不掉,便開始試圖拖延時間,搬出了東京大富豪的名頭。
當搶劫變成綁架,生命讀條就變長了。
男人冷笑道:“跡部財團的千金,怎麼會落魄到錢包裡隻有五百日元?”
——他已經打開過我的錢包了。
“既然沒有遺言交代,那就直接去死吧!”
“夏油傑——”
沒有夏油傑。
我知道他不會出現在這裡。
他在外地出任務,今明兩天都不在。
我隻是在想,假如這就是我生命的終點,我想叫的依然是他的名字。
夏油傑,全世界沒有比這更讓人心動的詞了。
——很高興認識你,但是隻能陪你走到這裡了。
對不起,我努力過了。
我萬分遺憾地閉上了眼睛。
哐當。
哢擦。
在黑暗裡,我很清楚地聽到了兩種聲音。
一種是匕首掉落在地上的聲音。
一種是骨頭被踢到錯位的聲音。
我慢慢睜開眼睛。
烏雲散開了,月光傾瀉下來,站在我麵前的,是一個清秀的娃娃臉青年。
他眉眼一彎,朝我露出一個爽朗的笑容。
“我聽到有人在叫夏油學長的名字,就過來看看了。”
夏油學長。
夏油傑。
我鬆了一口氣,而後逐漸欣慰。
……看吧,即使他人不在這裡,他的名字也是我的護身符。
青年有著一雙圓眼睛,黑色的短發,身上穿著和夏油傑一樣的校服。
“同學,你沒事吧。”他朝我伸出了一隻手。
我握住他的手,借力從地上站了起來。
“沒事。給你添麻煩了。”
地上的男人已經被他製服了。
“他偷了我的錢包手機,還有戒指。”我向青年指控道。
“手機錢包確實是我偷的,但根本沒有戒指!”小偷嚷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