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男朋友可能被按下了什麼開關。
在那個冬季的夜晚, 我們兩徹底把彼此交給對方後。
他好像更愛我了。
愛得有點讓我吃不消。
尤其是在《紅與白》被發表出版後,裡麵的偵探女主角一炮而紅。有不少讀者來信,都在問我是從哪裡得到的靈感。
我不太好意思說, 其實那是我性轉過後的對象。
但現在,新一他已經和我幾年前筆下的女主角不同了。
他不再是那個勇往直前、不知停歇, 偶爾還會紅臉的青澀少年。
而是一個懂得審察人心、將局麵掌握在手,偶爾還會弄得我臉紅心跳的男人。
什麼時候該進、
什麼時候該退。
他似乎很懂這其中的分寸。
在某個臨夏前的夜晚, 被撞到眼淚汪汪的我不可避免地再次向他發出求饒時,他卻鑽了這空子,親吻著我早就酸痛無力的手指, 然後把什麼堅硬的東西套了進去。
……
是戒指。
不是什麼彆的東西。
尺寸也很合適。
就跟我跟他一樣合適。
我情不自禁屏住呼吸, 睜大眼睛去看它。
嗯……是很漂亮的款式。
很閃也很大。
戴在手上有些沉甸甸的。
我都怕再抱住他的時候,會硌著他。
他好像很緊張。
見我遲遲不說話的模樣。
新一已經很久沒露出過緊張的表情了。
雖然我早就想好要答應他。
但還是惡趣味地欣賞了一會兒他的慌張。
算是一點小小的報複。
報複每次被弄到哭、明明有告饒卻依舊得不到緩解的人,都是我。
但這種被我占據上風的局麵,並沒有持續多久。在床上總是不能持續多久。/我恨。
他很快察覺到了什麼。
把偵探的看家本領此刻都發揮在了我的身上。
就像摘取夏夜裡盛開的玫瑰。
又同盛下天光未泄時的晨露。
被細細碾磨、逐漸糜爛,擠出花汁來的柔軟花瓣, 隻獨獨裝進了他一個人的碗裡。
我終究還是鬆了口。
各種意義上的,都鬆開來。
答應他。
允許他。
接納他。
*
我以為婚後的生活會有什麼不一樣的改變。
大家都說結婚了之後會怎樣怎樣……之類的。
可是、好像、沒有。
我感受到的唯一的變化, 可能就是出門的時候彆人會稱呼我為“工藤太太”。
可是我的姓在法律上並沒有進行修改。
仍然還叫綾月芽衣。
媽媽說,綾月家的女人沒有一個是在婚後改姓的。這是家族的傳統。
我難得覺得這個傳統不錯。
新一他也對此沒有意見。
隻不過,他會偶爾用“工藤太太”這個稱呼來叫我。在這樣又那樣的時候。好像這麼叫我,再讓我去回應他,是一件什麼很值得開心的事情。
我當然會去回應他。
這畢竟是我成熟的老公難得還保留下來的一點小幼稚。
我還是很珍惜的。
在這種一直保持熱戀、甜蜜,如膠似漆的婚後狀態下,我們又度過了三年。
都說七年之癢。
我們好像剛好卡在這個時間線上。
周圍的親人、好友,也開始關心起我們的感情狀況。
比如說——
什麼時候打算要孩子。
*
喬治都已經是條年紀不小的狗了。
它是我和新一的第一個孩子。
可真正的、要造出小人兒一樣的寶寶來,我還很躊躇。
“沒關係, 媽媽那邊,我會去說的。”
“這是我們兩個人的事。”
“什麼時候要、或者該不該要——決定權都在你。”
“沒有誰有資格逼你做一個母親。芽衣。”
“哪怕是我也不可以。”
這就是新一的回答。
他幾乎是攬下所有,那些出自於關心和替我著想,但不可避免給我造成負擔的壓力。
我還不敢去想這個詞呢。
“母親”。
一個多麼偉大的稱呼。
每次想到這裡,我都會敬佩我的母親,綾月靜環女士。她當時是懷著多大的勇氣,才和父親一起決定把我生下來。
如果我有了孩子。
我能夠成為像我母親那樣的母親嗎?
我情不自禁地捫心發問。
好像很難。
*
“沒有誰規定母親必須是什麼樣的。”
新一在知道我的苦惱後好像露出些許笑意。但是又忍住了。摸摸我的腦袋。
“隻需要做你自己就好了。”
“如果真的要有孩子,那也不止是需要母親,還有父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