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寶又不是你一個人的責任,芽衣。”
對啊。
我忽然醒悟過來。
因為爸爸走得太早,所以媽媽她是在我的生命扮演了兩個角色的存在。
真的好辛苦。
太辛苦了。
想通這一點的我,好像受到了什麼鼓舞的力量。半夜驅車回綾月本家,抱著我的媽媽痛哭一場,感謝她這麼多年來對我的教導。
……
然後我的母親,偉大的綾月靜環女士以第二天還有三場會議,兩場洽談,一場晚宴的行程安排將我毫不客氣地打發出去。
並且囑咐我的老公。
我可能有什麼孕前恐懼症的征兆。
說不定還會有很高的概率得產後抑鬱症。
叫他務必小心。
我:“……”
作為一個敏感型、需要時刻調動情緒去寫作的小說家,偏偏身邊都是一些理智到不行,時刻保持清醒的家夥。
還真是不錯呢。:)
*
不過被他們這麼一打岔。
什麼事情都攤開來講。
幫我分析孕前孕後的利弊。
我好像也不再彷徨和迷茫了。
“總而言之,不生也無所謂。生了也可以。這是你的人生,媽媽不會過多乾涉你。”
“當初我和你爸決定生下你,是因為我們的愛滿到足夠溢出來,然後去毫無保留的愛你。”
“如果你和你老公的愛已經走了儘頭、或者你並沒有那麼愛他,那我建議你不要生。可如果,你覺得你的生活很幸福,這個世界很美好。”
“那麼,迎接一個新的生命來到這個美好的世界。會是一件很快樂的事。”
不愧是當過媽媽的人。
說出的話就是那麼一針見血。
回到家後,我興致勃勃,充滿乾勁,拉著新一就往臥室走。
“能和新一在一起,我好開心。”
“我好愛好愛你哦。”
“這個世界也好愛好愛我。”
“所以,多一個讓我們愛的、也愛我們的,能夠去欣賞世界的人,應該是一件很不錯的事。”
*
要乾成這件不錯的事。
第一件事就是要把床頭櫃最下麵,那裡塞得滿滿當當,沒缺多久就會被補齊的一個個小盒子通通收到儲物室裡去。
新一他好像有點懵。
但我現在可顧不上他。
“你確定了嗎?”
“你決定好了嗎?”
“這件事是反悔不了的,芽衣。”
就算他再厲害,也不可能把孩子造出來再變沒掉。至於讓她受傷害的選項,那是更不可能去做的。
所以、
一定要想清楚,想得務必清楚再去做才行。
我點點頭。
覺得這可能還不夠表示我的決心。
於是湊過去吻他。
這是一場再全心全意不過、專注的擁吻。
房門都沒來得及掩,金色的大狗好像聽到了動靜鑽進來,圍在我們的腿邊打轉。
新一他抱著我,用腿部不大不小的力道,半推著喬治出去。
小狗疑惑地嗚嗚著。
又跑來黏我。
我也輕輕地把它頂出去。
然後房門就被關上了。
客廳裡的燈光一下子隻能透過門與地板的縫隙透進來。
我變得看不太清他。
隻能摸索著,聽到耳邊響起麵料摩擦的聲音。
接著,好像陷進了什麼炙熱的火爐裡。烘得我整個人都快融化了一樣。細碎的、像雪花一樣,才落下來,便化成水的呢喃,在拍打聲中消失不見。
是風在外麵拍打窗的聲音
還是房間裡傳出的聲音。
我分不太清。
不太好意思分清。
隻知道最後筋疲力竭、縮進被窩裡不肯出來,咬著唇不肯鬆口的人,最後還是我。
……可被拖出來,又腦袋懵懵的,被他拿走枕頭墊在月要下,覺得那什麼()得更深的,也是我。
嗚嗚。
要個孩子就得遭這種罪嗎。
會被榨乾到一滴都沒有的啦。
要不我過兩天再要行不行啊。
……
“被榨乾的應該是我才對吧。”
“過兩天和今天都沒差啊。”
“如果沒有的話,都是要做的。”
該死。
我怎麼又把心裡話說出來了!
啊啊啊啊——
丟死人了!
新一他肯定在笑話我、
我都聽到他的笑聲了。
可惡啊!
“放鬆一點——”
發現我被刺激得不輕,害得他也有點哽住。隻能先稍微輕一點力道安撫我。
我冷哼。
我冷笑。
我不管。
反正他是孩子的父親。
也得讓他先體驗一下要孩子的不易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