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聽起來總覺得不像近意思。
男醫生沒再說話，自顧自窩回座椅裡玩手機。
再往邊上看時候，江以明閉眼睡了，神情萬年不變。
男醫生搖了搖頭，總覺得剛才與他說話時隱隱透出氣息再想起來像幻覺。
這趟進縣城來回花了兩個小時不到。
司機把車停回醫院後，江以明順便去了趟科室。
今天是張醫生坐診，見到他喜出望外：“江醫生回來得這麼早？”
“嗯，還沒走？”
“等你回來呢。”張醫生一邊關機一邊美滋滋地往他手裡看，說：“我女兒就好這一口。”
江以明把其中一隻紙袋遞過去：“你。”
正巧陸醫生來替夜班，看到桌上一大袋奶茶哇哇大叫：“你叫江醫生給你帶奶茶都不叫上我，過分了啊。”
“我在群裡喊過了。”張醫生哼哼，“你沒看到可不怪我。”
“晚上值夜班我肯定在補眠哇，虧咱倆這麼幾年同事情分，夜班奶茶哪少得了我？”
陸醫生嘀嘀咕咕地抱怨，忽然發現另一隻紙袋落在了自己桌上。
她愣了下：“……啊？這、給我買？”
“不知道你喝什麼。”江以明說，“隨便買了杯。”
“哇江醫生你人簡直太好了，我要是早幾年碰到你絕對絕對絕對不可能結婚！”
張醫生直接笑開：“你倒是不問問人家江醫生意願。”
兩人逗了幾句嘴，眼睛一瞥發現江以明手裡還有兩杯。
要知道往常有誰去縣城，都會背負給整個科室帶奶茶任務。
據他們所知，江醫生每次隻給人帶，自己從來不喝。
陸醫生好奇地問：“江醫生，這次還有誰叫你帶了呀？阿姨不是也不喝嘛。”
她指是兒科輪班護士。
江以明搭在紙袋上指節突然動了一下。
“還有兩個小朋友。”他回道。
等人一走，陸醫生就問：“上次那孩子還在江醫生家沒接回去呢？”
“沒呢吧。估計就這兩天。”
陸醫生哦一聲：“那還有個小朋友是誰啊？”
“……誒對。誰啊？”
兩人對視一眼，一頭霧水。
從醫院到裡春巷走路不過五六分鐘。
江以明到巷口時候，碰到了電器店老板。
“江醫生，下班啦？”
“嗯，回了。”江以明微微頷首。
“那太好了，這個，麻煩你幫忙帶給你那3樓鄰居。我這趕著去給孩子開家長會，快來不及了。”
他遞過來一張照片，正麵朝上。
這是江以明第一次看清照片上內容。是位端坐在複古沙發上年輕女性。
女人穿著綢質襯衣，笑意盈盈望向鏡頭。
她眼睛很漂亮，笑起來像清亮月牙兒。如果非要說話，沈倪也是這種眼型。
“我就隻能修複到這種清晰度了。”老板說，“不過能看得清臉。”
“好。”江以明妥帖收起照片。
“那麻煩你啦，我得趕緊走了。”
江以明看了眼時間，還不到晚飯點。
他很少這個時間點回家。所以一路穿街走巷抵達302時候，手裡滿滿當當都是附近人家熱心塞給他東西。
他敲了敲門，裡麵劈裡啪啦一陣大動靜，而後是兩排淩亂腳步聲。
門被緩緩打開。
沈倪探出腦袋，一頭長發瀑布似從腦後傾瀉而下：“江醫生，你回來啦。”
很快，江以明從門縫裡看到另一個小腦袋，到她手肘高度。
小腦袋也擠出來，乖乖喊：“哥哥。”
兩人身後是灑了一地積木塊。
跑在前麵那人應該是不小心踩到了，腳趾蜷著抵在另一條小腿後麵來回亂蹭。像在強忍著疼，表情很怪。
江以明不緊不慢看了一會兒，把奶茶袋子遞過去：“順路買。”
“奶茶！還不是阿姨奶茶！”沈倪驚喜得很誇張，“謝謝江醫生！”
“謝謝哥哥。”小孩跟在後麵有樣學樣。
他點了下頭：“玩好了上樓吃飯。”
沈倪這才注意到他手裡顏色各異塑料袋，東一把菜西一把菜，什麼花樣都有。
好像是注意到她目光。
他補了一句：“街坊送。”
沈倪：“那我們現在就上去。”
她今天可是在手機上學了不少菜譜，總覺得自己能幫得上忙。於是轉身往裡走：“江醫生等等，我先去拿個手機。”
走出幾步，身後有人接話。
“少玩手機。”
沈倪愣了一下，半天才反應過來，這是江以明在說話。
待她轉身，樓道裡隻剩江以明上樓背影。
樓道光把他身影勾勒得還是那麼冷冷清清。
沈倪覺得自己聽錯了，探出頭去：“啊？江醫生你剛說什麼？”
江以明途徑拐彎處，麵向她無聲望了一眼。
沈倪又問：“少玩手機？”
下一秒，沈倪就眼睜睜看著他抬了下手，指節堪堪從眼皮子底下劃過。
他目光閃了一下，說：“黑眼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