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啥,這不是小二媳婦快到了日子了,給送了點糧。”
說完,她利索地打開大門,招呼何楚桃進去,等何楚桃牽進牛車,轉身把門一關,將一乾好奇探測的目光隔絕門外。
何楚桃牽著牛車站在院子裡,中年婦女進屋便喊,“他爸,他爸,你快出來!”
眼前她消失在門口,屋裡傳來嘀嘀咕咕的說話聲。
不一會兒,一個穿藍色汗衫的瘦高老頭跟在她後頭出來。
老頭犀利的目光在何楚桃臉上掃視,何楚桃笑著跟他打了聲招呼。
他隻點了點頭,不說話。
“老頭子,你快看,這是啥!”中年婦女興奮地掀開板車上的褥子和雨布道。
瘦老頭見了那板車上的野豬崽,眼睛微微一亮,臉上倒是沒什麼表情,隻目光又轉向何楚桃打量。
見他疑惑,何楚桃又略解釋了番。
“行了,老頭子,俺都問清楚了。趕緊的,咱用那大杆秤,把這重量給稱嘍。”
說著,中年婦女進院子裡的廚房拿出杆大秤和一捆麻繩。
老頭接過麻繩,繞著野豬身上綁了幾圈,打了個死結,用手扯了扯,見沒鬆動跡象,拿著秤鉤勾住,又在秤上係了個繩圈,穿過一根杆子。一人站一頭,合力將杆子抬了起來。
野豬稱出有一百三十五斤六兩,何楚桃道:“嬸子,零頭就算了,咱直接算整的。”
“好嘞。中年婦女高興地點點頭,“一百三十五斤,按九毛錢算,是........一百二十一塊五毛,你看對不。”
何楚桃點點頭,“沒錯。”
瘦老頭從褲兜裡掏出一個透明袋子打開,數出一堆毛票,有五塊十塊,也有一毛兩毛,看著厚厚一疊。
中年婦女伸手接過遞給何楚桃,“來,姑娘,你數數。”
何楚桃看著手裡花花綠綠的票子,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揚。
儘管早就合計過有一百來塊,可當錢真正拿在手裡的這一刻,她的心裡,才迸發出一股前所未有的激動。
這年頭,普通工人一個月工資才二十幾塊,她這一隻野豬,就賺了人將近半年的工資,能不激動麼。
“嬸子,沒錯。”
數完後,她將一疊毛票用帕子包裹嚴實,塞進布袋裡。
中年婦女和瘦老頭兩人合力將野豬抗進了廚房。
出來後,她招呼何楚桃道:“姑娘,走,咱去醫院,俺給你介紹俺閨女,正好讓她關照你們。”
何楚桃琢磨著,要是跟她去了醫院,見著爸媽,不漏嘴,就壞了。
本是不放心,這會兒連她家都知道在哪兒了,何不來日方長,也給人留個好印象。
這樣想著,便道:“嬸子,不用了。咱事情都辦好了,我哪能還不信你。我妹妹也沒啥大事,我這把錢送去就成,用不著麻煩。還有,那野豬還得費好大功夫處理,我就不耽誤你和叔時間,先走了。”
聞言,中年婦女暗道,這姑娘會來事。
她剛心急,脫口而出自己小閨女在縣醫院的事,本就有些後悔給閨女找事,這會兒見何楚桃說不用,心裡自是歡喜。
笑容滿麵地將何楚桃送到門口,又道:“姑娘,下回你家要是還有獵著啥野物要換的,記得來找嬸子,俺都要。跟外人就道你是俺侄女,不怕她們亂嚼舌根。”
何楚桃心裡自是有一番計較,隻麵上點頭微笑,“曉得了,嬸子,要是有,我鐵定來找你。”
又說了幾句,中年婦女將何楚桃送出門。
一出門,何楚桃便循著原路去醫院。
得虧離醫院不遠,不然這七拐八繞的,非迷路不可。
路上,她忍不住摸了摸布袋裡用帕子裹的票子。
甭管正不正規,這可是她重生以來,賺的第一桶金。她咧著嘴,拍了拍布袋,心道,這可算是開門紅了,以後指定會越來越好。
一路暈乎乎地哼著小曲,到了醫院門口,何楚桃將牛車尋了個地栓好。
正抬頭,見一抹軍綠色的人影,從一輛牛車上漂亮地翻身下車,朝她跑來。
何楚桃定眼一看,是徐常勝。
他怎麼來了?
徐常勝幾步跑到她麵前站定,眉頭緊蹙,不滿道:“桃子,叫你等我,咋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