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朝門口走，何楚桃聽見身後老頭指著地上的水果給男人看，下意識轉頭朝後看了看。
隻見男人隨手拾起一個，點了點頭，“看著是不錯。”
說著，視線移到何楚桃兩人身上，問，“這果子，是他們拿來的？”
“桃子——”
徐常勝走出門，見何楚桃停在原地，便叫了她一聲。何楚桃連忙應聲，也沒在意身後老頭說了什麼。
走到牛車前，兩人把竹簍放上車。何楚桃問徐常勝，“常勝哥，你剛想跟我說啥？”
徐常勝看著何楚桃疑惑的臉，糾結片刻，始終沒能把話說出口。
按理說，這話也不難，可不知怎麼的，就好似有個開關，每每到嘴邊，就被按了暫停鍵，怎麼也說不出口。
何楚桃可不清楚徐常勝在糾結什麼，瞅了瞅天色，一屁股坐上車，“常勝哥，時候不早了，咱快走吧。”
被一打岔，徐常勝更沒心思說了。解了牛車，一刻不敢耽擱，緊趕慢趕，總算是在午飯前趕到了醫院。而何楚桃，早就把他有話要說這件事拋到了腦後。
病房裡，何愛國拿了檢驗單，問過醫生沒問題，一早便已經辦好了出院手續。東西也都收拾好了，就隻等何楚桃來。這年頭，肯花錢住院的人不多，病床不像後世那麼緊俏，即便辦了出院手續，在病房裡等著，也沒沒什麼影響。
眼見時間越來越晚，秦美美嚷嚷著肚子餓，想去食堂吃午飯。秦蘭芝自然不同意，原說好的，怎麼著也得等何楚桃來了再說。
何楚桃一推門就聽秦美美在發著牢騷，知道她這是等不耐煩了，忙道：“爸媽，美美，你們等急了吧。今兒個起早，我跟常勝哥進了趟山，摘了幾個果子，等會兒洗乾淨了，你們嘗嘗。”
聽說有吃的，秦美美立馬眼睛一亮，“啥果子，快讓我瞧瞧！”
何楚桃瞧了瞧病房裡還有其他人，人多眼雜的，便道：“爸，出院手續辦了吧，咱先走吧，可彆影響彆人。”
“是，咱先走吧。”
何愛國點頭，拎起床上早就打包好的東西，徐常勝要幫忙，他推辭不讓。
走出病房，何楚桃掀開手上竹籃上蓋著的布，給秦美美看。
在去收購站前，她特地每樣果子留了幾個，分成兩半，一半自家留著，一半給徐常勝帶回家。
秦美美一件籃子裡的水果，高興極了，伸手就要拿。何楚桃忙道：“彆急，還沒洗呢，這桃子都是毛，先彆拿。”
“沒事，我先拿個李子嘗嘗。”
說著，秦美美便抓起一個李子，用手搓了搓，又在衣服上蹭了蹭，不等何楚桃阻止，便一口咬掉半個。
見她吃都吃一半了，何楚桃無奈，也得懶得再說。隻秦蘭芝在她手上一擰，“你個饞鬼，洗都不洗就吃，等肚子痛了，我可懶得管你！”
“沒事，我搓過了，乾淨著呢。”
秦美美搖頭晃腦，嘴裡邊嚼邊道。沒幾下功夫，一個李子便隻剩核了。
幾人去水房洗了果子，商量著去哪裡吃飯。
何愛國的意思是，直接在醫院食堂吃得了。醫院食堂的菜價比外頭飯店的要便宜。可秦美美不肯，她住了幾天院，這醫院裡從早到晚，來來回回就那麼幾樣。
要說彆家裡吃的肯定不差，可難得有機會在外頭吃，她自然嚷嚷著要去國營飯店吃。
“媽，我聽說國營飯店的紅燒肉賊好吃了，咱吃個紅燒肉唄。”
“紅燒肉？你想得倒是美！這看病才花了不少錢，沒讓你餓肚子就已經很不錯了，你還想著吃這吃那。等回家了，連吃米碴子都難......”
秦蘭芝數落著秦美美，何楚桃想起父親住院的李雲騰。想著下回再進縣裡，不定什麼時候，臨走該跟他說聲，並且自己順道還有點事要問他。
不過，也不知道這會兒他在不在。
如此想著，她便道：“爸媽，你們先在這兒等我，我和常勝哥去跟個朋友打聲招呼。”
“啥朋友？”
沒等何愛國把話問完，何楚桃便扯著徐常勝走了。
走到李為民的病房前，何楚桃透過病房門上的透明窗朝裡望了望。見原先躺著李為民的病床上空蕩蕩的，連被褥都收拾了，很是不解，忙推門進去，問同病房的人，“同誌，麻煩問下，原先這張病房上的人呢？”
“哦，那人啊，出院了。”
“啥，出院了？”何楚桃疑惑道，“他病不是挺嚴重的麼，咋這麼快就出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