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女青年名叫王豔,是百貨商店的一名會計。小布包裡放著的是前一日所有鋪麵上繳的營業款,足有一千多塊錢。
平日裡,因著營業款金額過大,以防萬一,都是兩個人結伴去存的。今天正好不湊巧,另一個會計吃壞了肚子,身體虛得很。想著郵局也就幾步路遠,王豔便讓她歇著,自己一個人去存錢。路過鋪麵,跟裡麵相熟的營業員閒談了幾句話,這包就被賊給摸了。
幸虧發現地及時,要不然這賊早就跑沒影了。
邊說,王豔邊下意識地摸摸腰間的布包。想到錢險些就追不回來了,仍覺得有些後怕。她一個月工資才二十來塊錢,這一千年多塊錢要是丟了,可真是把她賣了都不夠賠的!
麵對何楚桃和徐常勝,直覺說多少感激的話都不夠。
何楚桃拍拍她的手,“王豔同誌,你不用這麼客氣,我看我們還是先通知警察來抓人要緊。”
“對對對!”王豔連連點頭,狠瞪了兩小偷一眼,咬牙,“這些個壞良心的小偷,送他們蹲大牢,讓警察好好懲治懲治!”
徐常勝擒著倆小偷,幾人照原路返回。
路邊,何愛國和秦蘭芝等在原地。
“她爸,常勝他們不會有啥事吧?”
這年頭,日子不好過,為了幾個錢豁出命去的都大有人在。秦蘭芝忍不住有些擔心。
何愛國擺擺手,“瞎操心啥,也不看看常勝是誰,人可是副團長,真槍實彈裡摸爬滾打出來的。就那小毛賊,一隻手都不夠他收拾的!”
要不說他對自己這個準女婿滿意得很呢,那自信樣,沒有絲毫遲疑。閒著沒事,拿出彆再腰間的煙杆,劃了根火柴,蹲在路邊抽了起來。
秦蘭芝瞅他那淡定樣,也不跟他爭辯,隻伸長了脖子朝路口看。沒多久,見著何楚桃和徐常勝比肩出現,可算是鬆了一口氣,高興地扯著何愛國的後衣領,“他爸,快,桃子他們回來了。”
何愛國抬頭看了眼,猛吸一口,把煙杆子在馬路牙子上磕了磕,起身,隨手塞進腰側。
兩撥人會麵,同往回走。臨近百貨商店,原先追小偷的人群並沒有散去,大半人停留在路邊張望。
這年頭,信息不流暢,鮮有新鮮事,好不容易有這麼件親身參與的捉賊大事,大家都興奮地緊。見徐常勝抓著了小偷,紛紛圍上前來,七嘴八舌好不熱鬨。
“瞧這長得人模人樣,儘乾這不要好的勾當,禍害人!”
“欠打的小偷!”
“打小偷——”
“打小偷!”
也不知是誰起了個頭,大家一窩蜂而上,衝著倆小偷,掄起拳頭就打。
徐常勝本想阻攔,何楚桃扯了扯他的衣袖使了個眼神。
何楚桃尋思著,偷東西的罪名不大,再加上錢又追回來了,這兩小偷被抓進去關上幾天也就能放出來。都說賊性難改,要不趁機好好教訓他們一下,去牢房裡轉一圈,對他們來說還真是不痛不癢。
徐常勝見何楚桃對他使眼色,頓時了然,收回手,拉著何楚桃退開幾步,立在一旁。
他可不是那種死腦筋,其實早在抓著這兩人的時候,就已經修理了一番。不過因著顧忌著軍人的身份,下手有所收斂,看不大出來罷了。
倒是一旁的王豔膽小,見小偷被人暴打,既覺解氣,又有些不安。
想了又想,她忍不住對徐常勝道:“徐同誌,這,這要不上去攔攔,要是把人打壞了,可不會怪咱們吧?”
何楚桃見王豔一臉擔心樣,擺了擺手,滿不在意道:“怕啥,又不是咱打的。”
忽得,人群後方一聲嗬斥傳來,“住手,住手,都給我住手!”
何楚桃定眼一看,迎麵走來一行人,裡麵有兩個戴著大鋼帽的警察,正在揮退圍毆小偷的人群。
大家一看警察來了,紛紛作鳥獸散。
人群散開,一個穿灰色中山裝的中年男人徑直朝何楚桃幾人方向走近,急急道,“王豔,營業款怎麼樣,沒少吧?”
“沒,沒少。”王豔愣了愣,“主任,你咋來了?”
“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我怎麼能不來!幸好錢沒少,不然我倆都吃不了兜著走!”被叫主任的中年男厲聲道。
“主任,多,多虧了這位徐同誌,是他幫我追到了小偷。”王豔指著徐常勝磕磕巴巴道。
中年男一聽這話,原本緊繃著的臉,和緩了不少,微笑著朝徐常勝伸手,“徐同誌是吧?多謝——”
話音未落,便聽一個驚訝的聲音道:“徐常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