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楚桃聽出是秦蘭芝的聲音,似有些興奮,難道——
思及此,何楚桃忙從空間閃身而出。
“媽,咋了?”
門口,秦蘭芝激動地用手指院外,“常勝來了,常勝帶著他爸來下定了!”
果然和自己猜想的一樣,何楚桃高興極了,就要出去,秦蘭芝忙攔住她,指指她的頭,“把頭發整整,瞧你像個啥樣。”
剛睡醒,沒工夫顧上。經秦蘭芝這麼一提醒,何楚桃忙又縮了回去,就著鏡子快速捯飭自己。
等何楚桃出門,屋裡沒人,倒是一輛通身漆黑的二八式自行車立在堂屋,四方桌上還放著兩個裝滿東西的提籃和一台半導體收音機。
院子裡傳來喧鬨聲,何楚桃走出一看,徐常勝和徐建民正抬著縫紉機進門,身側跟著秦蘭芝和何愛國。
何愛國今天早有準備,下工就往家趕,一點沒在隊上耽擱。
屋外圍了一堆看熱鬨的,徐常勝動靜大,引來不少人圍觀。七嘴八舌,說得好不歡快。
“好家夥,這麼多硬貨,是來下定了啊。”
“可不是嘛,兩家孩子的事都定這麼多年了,早該動真格的了。”
“瞅瞅,瞅瞅,自行車、縫紉機、收音機都有,那手表估計也少不了......”
三轉一響,是這年頭結婚下定的最高規格,尤其像何家村這樣的貧困村,一般人家裡頭有一樣就算不錯了,徐常勝出手這麼大方,可算是惹了不少人或羨慕,或眼紅。
“嘖,還以為桃子家要變卦呢,不是說前些日子鬨得凶麼?”
“哪能啊,人男家變卦還差不多,常勝可是副團長,部隊裡的大官,這條件,外頭城裡姑娘都上趕著,桃子家又不傻,放著這麼好的不嫁。”
“就是,要不是她那外公聰明,早早把這事定下了,這會兒哪輪得上桃子這閨女。”
“早定下了,為啥啊?”
徐何兩家的淵源,老一輩的人都知道,但小輩們裡年紀小的,不清楚的人也不少,這不就有不明情況的人問了。
“這事啊,說來話長......”趁著熱鬨,年長的又把當年的事說了一遍。
秦蘭芝關了門,把一眾喧鬨隔絕在外。
屋裡頭,徐常勝和他爸徐建民放下縫紉機後,抬頭便見站立一旁的何楚桃。
“桃子。”
他激動上前,從兜裡掏出個巴掌大的紙盒,遞給何楚桃。
何楚桃猶豫接過,“這是啥?”
邊問邊好奇打開,盒子裡頭是塊女士手表,還是梅花牌的。這牌子手表可不便宜,何楚桃心想。
“戴上看看。”
何楚桃依言拿出手表戴上,輕晃了晃,不緊不鬆正好。
前世,她做夢都想要這樣一塊屬於自己的手表,可惜日子過得緊巴巴,省下來那點錢,全供方文輝讀書去了,連給自己買件新衣服都不舍得,那還有錢買這“奢侈品”。
越看越喜歡,她舉著手問,“常勝哥,好看麼?”
銀色的手表襯得她的手腕越發白皙,徐常勝看得目不轉睛,點頭,“好看。”
秦蘭芝安排客人入座,上了糖水,見何楚桃和徐常勝兩人傻站著,招呼,“桃子,常勝,你倆乾啥呢,快來坐。”
何楚桃注意到,何雨花沒來。按理說,這日子她不該缺席,但想到早上的事,她並不意外。
倒是何愛國心裡有些不高興,又不是單親,當媽的不來算怎麼回事?
他還不知道何雨花做的事,收工回來,秦蘭芝還沒來得及說,徐常勝就上門了。
“親家公、親家母,常勝她媽今天去了趟縣裡,回來人有些不舒服,我就讓她在家休息,你們可彆見怪。”
徐建民的解釋,讓何愛國心氣稍順了些。
一旁的秦蘭芝知道這是客套話,哪有什麼不舒服,人家這是不肯來呢。
不過她並沒拆穿,還故作關切,“雨花嫂子身體不舒服啊,有沒有去衛生院看看?估計是進城一天累著了,我今天跟桃子進城了趟,回來也乏得很,這年紀大了,身子真是不比從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