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鼻子靈,嗅著她杯子裡的酒沒味道,非要她倒了重新滿上。
徐常勝擺擺手,“桃子不會喝,我來。
”
見他護得厲害,倒是再沒什麼人打何楚桃主意。
一圈下來,徐常勝喝了不少,何楚桃沒仔細統計,但估摸著小半斤應該有的。
瞧他渾身酒氣,麵色倒是還可以,隻是微紅,並不想有些人那樣通紅得厲害。
何楚桃不知他酒量深淺,但見他走路說話自如,倒也並不擔心,隻讓人倒了溫水給他喝。
但這並不就算完,要說剛
才是頭盤,那接下來的才是正餐。
男人們之間喝酒她不摻和,隻特關照兄弟幾個稍注意點,喝高興就行,可彆把人喝難受了。
“放心吧嫂子,保證洞房沒問題。”徐建業壞笑道。
其他幾個跟著笑,邵兵出招,“要不嫂子你去擋擋,有你在,他們準得收著點。”
徐建業拍手,“對呀,要不乾脆這樣好了,嫂子你帶著豔妹子一起喝兩杯?”
何楚桃瞪了他一眼,一個個年紀都比她大卻沒個正形,嘴裡叫著嫂子,說出來的話倒是沒大沒小。
尤其是徐建業,油嘴滑舌,一點不認生,調侃她倒罷了,對才認識的王豔也自來熟地說笑。
王豔被徐建業大膽放肆的目光瞧得害羞低頭不敢看人,何楚桃抓了她的手,對一群漢子翻了個白眼,“想得美。”
說完,拉著王豔就走。
回屋歇著是不行的,總有麵生的或不麵生的找上來說話。
這許多七彎八拐的親戚她弄不清,好在有大姐徐紅英在一旁介紹,她跟著伯娘嬸嬸地叫。
認認親,說些套近乎的話。有些隔得遠親戚,平日裡不常見,也就這樣的大日子上才聚一回,小輩們都生疏了。
結婚的日子,話題自然離不開生兒育女。
有個愛笑的嬸嬸,上下看何楚桃身上兩眼,笑道,“我瞧著桃子這屁.股,是能生兒子的。”
這話明顯帶著恭維,何楚桃尷尬又好笑。
這年頭,鄉下人都喜歡看新媳婦屁股,大概是經過了許多觀察和經驗,形成了一種固定的思維模式中,那種臀大又圓的能生兒子。
她可不覺得自己這樣的算屁股大,而且生兒生女對她來說也沒有差彆。
不過,她不會拒絕彆人的善意,對她抿嘴笑了笑。
突然有人冷哼,“生兒子有啥用?生了他,養了他,最後娶了媳婦忘了娘,可不白遭罪!”
總是有那麼些不和諧的聲音,何楚桃見怪不怪,尋著說話的那人問徐紅英,“姐,這是?”
“這是大姨。”徐紅英低聲道。
何楚桃心裡了然,難怪看著自己一副鼻子不是鼻子不是眼睛的怪異表情,方才她就注意到了,隻是人多沒在意。
婆婆的親姐何雨琴,這是給婆婆站台來的。
她打起十二分精神,不卑不亢叫了聲“大姨”。
何雨琴扭著肥腰上前,“我說,新媳婦咋這麼不懂事,婆婆身體不舒服躺床上呢,你倒是在這兒笑得開心。”
聲音尖銳又刺耳,何楚桃忍住想掏耳朵的衝動,麵上故作擔憂道,“咋回事,不是說沒事了麼,剛瞧著還精神,要不讓大哥趕緊送醫院。”
何楚桃心道,裝身體不舒服,彆見了我假的都弄成真呢。
還端茶送水,要真是身子不適,她沒二話,可這種無理取鬨,她可沒那好脾氣挨著。
“送啥醫院,她是被你氣的,去醫院也沒用。你去陪個罪,端茶送水,好好伺候幾天比什麼都強。”
“我氣的?”何楚桃驚訝,“大姨你弄錯了吧,媽那是不小心被嫂子當賊打了,她心裡不痛快呢。”
何雨花鬨絕食,晚上偷吃挨了兒媳婦的悶棍,這事一早上就傳遍了。
這事挺逗,大夥兒津津樂道,不過都是私底下說,像何楚桃這樣擺在明麵上的還頭一個。
何楚桃這話一出,不少人在底下偷笑。
“你,你胡咧咧個啥呢?”
何雨琴氣得說不出話,沒想到何楚桃嘴皮子利索不說,還根本不把她這大姨放在眼裡。
自覺長輩的威嚴
遭到了挑釁,她怒瞪著眼,上前罵罵咧咧,“哪有做兒媳婦的像你這樣說話,挑婆婆的醜,能耐啊你!怪不得雨花被你氣得躺床上下不來,可憐她性子軟,被一個新媳婦拿捏。
彆以為他男人兒子不管,你就威風了,她娘家還有人呢!今天就讓我這個大姨來好好教教你怎麼做人兒媳婦,要不然你得蹬鼻子上天!”
說著,她左右四處看,隨手抓起一把笤帚,叉腰指著何楚桃,“你給我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