速度太快,帶翻了身後的板凳。
邵兵眼疾手快,伸手幫她扶了扶身後的凳子。
何楚桃正要坐呢,躬著身問,“怎麼了這是?”
“我,我突然想到你家那位不還沒來嗎,我坐那邊吧。”王豔指指何楚桃右側,話剛說完,人便竄了過去。
何楚桃看了看自己左邊的空位,直覺有哪裡不對,但也沒想太多,同已經在座的姑夫和堂妹夫閒話。
倒是邵兵多看了王豔一眼,覺得這姑娘還挺有意思。剛像個受驚的小兔子,這會兒又像個鵪鶉低頭縮著脖子。
大概是察覺到了頭頂的目光,王豔把頭垂得更低了。
等何楚桃同他說話,才把頭抬了抬,先偷瞧了邵兵,見他穩如泰山地坐著,並沒有再往自己這兒看,才大鬆了口氣。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麼回事,見著邵兵,就沒來由得緊張,在他強大的氣場壓力下,連說話都說不利索。
對著他,仿佛一開口,自己又成了那被審問的對象。
還有那表現出來的莫名其妙的關心,讓她簡直不能適應。
沒多會兒,徐常勝帶了四人來入座。
分彆是堂哥徐建設、堂弟徐建業和同村兩個好友,高瘦的叫徐波濤,矮胖的徐大梁,都是迎親隊伍的主力軍。
幾人同何楚桃打了招呼後,也不多說,放開膀子開吃。
冷盤有毛豆花生、皮蛋、醃蘿卜和涼拌豆腐,品種不多,除了皮蛋看著單薄,其它三樣量都足。
這年頭,不管雞蛋、鴨蛋還是皮蛋,凡是蛋,那都是好貨。
瞧那桌上的皮蛋擺盤,不像橘子似的一瓣一瓣,而是薄薄的一片,就跟切牛肉片的似的,一片片攤開,鋪滿了個整個盤麵。
何楚桃想著,也不知道誰切的,這刀工不錯。要知道,前世她在餐館幫工的時候,最怕的就是切皮蛋。把皮蛋切這麼薄,還不顯臟,這也是門技術活。
愣神一會兒工夫,盤子裡的皮蛋就被搶了個精光。
好在徐常勝見她沒動筷,給她往碗裡夾了,“桃子,想啥呢?快吃,等會還得敬酒,可彆空著肚子。”
“嗯。”何楚桃點點頭,感動徐常勝的細心,吃了皮蛋,又去夾其它幾樣菜各嘗了嘗。
涼拌豆腐不錯,蘿卜有些澀,估計是鹽摳著放,沒有醃徹底,而且沒放糖,醋味也不濃。
何楚桃表示沒有放糖的醃蘿卜,那是沒有靈魂的醃蘿卜,隻吃了一口便再沒下筷。
倒是花生和毛豆吃著不錯,雖味道有些淡,但保持了植物原味的清香,吃起來噴香,要是再放把乾辣椒就好了,何楚桃心想著。
冷菜上了沒多會,又上了鹹菜、烙餅和窩窩頭。
何楚
桃初見主食這麼早上有些奇怪,後來仔細一想這也是有講究的。
這年頭大夥肚子裡都沒多少油水,難得吃回席,那就跟餓狼撲食似的,恨不得菜吃完了,把盤子拿著.舔。
未免大夥空著肚子搶食,先用餅和窩窩頭填肚,這後頭的菜才不至於被搶得太難看。
就說何楚桃這一桌,一桌子人,除了她和王豔之外全是男的。
那是稍不留神,才上的菜,就連湯底都沒了。
何楚桃吃菜算快的,可在這些個大老爺們麵前,還真是不夠看。再加上今天身份特殊,她總得注意著點形象。
這麼一來,導致每上一盤菜,徐常勝顧不上吃,先幫她碗裡夾。
茄子、黃瓜、番茄、雞毛菜、土豆燉粉條、筍乾老鴨煲、土豆雞塊,看著碗裡堆成小山似的菜,和周圍時不時傳來戲謔的目光,何楚桃有些不好意思。
“常勝哥,彆管我,你自己吃。”
徐常勝點頭,拿了個窩頭就著鹹菜咬一大口,又喝了口米湯。
見他光吃窩頭不吃菜,何楚桃又從自己碗裡夾了塊肉給他,“這肉太肥了,我不愛吃。”
“不愛吃給我呀。”秦國慶耳朵靈光,吃著自己的,盯著彆人的碗裡看。
那饞樣,何楚桃真是沒眼看,懶得理他。
吃得半飽,看時間差不多,徐常勝領著何楚桃開始一桌桌敬酒。
徐建民陪著,何雨花依然沒露麵,從拜完堂後,何楚桃就再沒見過她。
她不在,自然會引起一些人私下討論,但這並不影響宴席的順利進行。
酒是自家釀的糧食酒,鄉下人大多都好那麼口,就連女的也不例外。
徐常勝他嬸徐桂香就是個酒量好的,看著兩人來敬酒,端上一杯就乾,看得何楚桃咋舌。
她對徐常勝這親叔叔家的嬸嬸沒什麼印象,看這喝酒架勢,估摸著性子挺彪悍,不是個好惹的。
何楚桃不愛喝酒,便用涼白開代替。
倒不是她酒量差,隻是一碰酒,就不免想起前世無數個孤寂無眠之夜借酒消愁,便不願再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