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話框中顯示對方正在輸入,但很快又停下了,沒一會兒時蘊便聽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抬頭便看到了坐在輪椅上由人推著出來的秋見禮。
他看起來有些疲憊,神色和之前通訊一樣看起來很是蒼白,推著他的是他的保鏢林和。
“舅舅。”時蘊大步走過去叫了聲,聲音低低的。
秋見禮看她的第一眼便道:“幾個月沒見怎麼瘦這麼多?是不是在學校沒有好好吃飯天天喝營養液了?”
他拉起時蘊的手,上下打量了兩下,忽然發現她手腕上有青紫的痕跡,立刻變了臉色,把她的袖子往上捋,“你怎麼了?誰欺負你了?”
時蘊手臂上的傷痕不嚴重,都是訓練時留下的,但青一塊紫一塊看起來觸目驚心。
她上午訓練完直接出了東青軍校,沒回宿舍喝修複藥劑,身體情況直接反饋在皮膚上。
時蘊見他目露凶光,連忙說道:“哪有人能欺負我?是訓練時不小心留下的。”
聞言,秋見禮神色稍有緩和,他也讀過軍校,知道軍校的訓練強度,他露出歉然的神情,“是舅舅關心則亂了。這麼晚了你還過來乾嘛,一點都不知道心疼自己,修複藥劑記得及時喝……”
時蘊聽他嘮叨起來,也不覺得煩,還認真點頭,乖巧極了。
秋見禮說著說著便話鋒一轉,“你和江諧到底怎麼回事?”
時蘊機械的點頭作頓住了,該來的怎麼也跑不掉,她接過保鏢的工作,推著秋見禮往外走,說道:“現在都什麼年代了,哪還有婚約不婚約的?我們倆都覺得和對方不太合適。”
她斟酌著,儘量用秋見禮可以接受的語氣和態度說話,帶了點隨意的嫌棄反而能體現出她和秋見禮不見外。
她才退了兩步,就被秋見禮拉到身側,“我和你說話呢,彆往後躲!”
言罷,他又歎口氣,“江諧是個好孩子,你不喜歡就算了。晚飯吃了沒?再過一個多小時就是你生日了。”
時蘊小雞啄米似的點點頭,才點完頭肚子就傳來咕嚕一聲,氣氛一時有些尷尬。
秋見禮斜睨她一眼,揚聲道:“林和,訂餐廳。”
時蘊老臉有些掛不住,一個字也不敢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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抵達市區已經十點半了,每條街都燈火通明,秋見禮讓林和訂的餐廳恰巧在時蘊白天去過的雙子大樓。
讓她意外的是,秋見禮並沒有揪著解除婚約的事情不放,除了在星際港口提過一句後,便再也沒有說起江諧的名字。
餐廳在雙子大樓的頂層,而且全被包了下來,上來後,時蘊看著頂層誇張的布置,瞳孔地震。
粉嫩嫩的裝飾先不提,又是氣球又是輕紗,如果換個顏色,簡直夢回婚禮現場。
時蘊不確定的看了秋見禮,後者並不覺得這裡的裝扮辣眼睛,甚至頗為得意道:“本來想明天帶你來這吃飯的,但現在都快十一點了,等十二點直接給你把生日過了,明天我們再去紅靄星的其他地方逛逛。”
不是……
時蘊還以為過生日吃頓飯就真的是吃頓飯,她不確定的說道:“還有其他人來嗎?”
“本來你舅媽想來,可她突然被事情絆住了,所以今年的生日隻有我陪你過。”
時蘊頓時鬆了口氣,她真怕秋見禮心血來潮,搞什麼生日宴會。
“和預定的時間有點出入,蛋糕現做,估計要一會兒才行,你今天都乾什麼去了,沒吃晚餐?想吃什麼自己點,先填填肚子。”
時蘊訕笑一下,她大半天都在忙活64號,忙起來忘吃忘喝,隻喝了支營養液。
這事肯定不能說,於是她道:“最近無界舉辦了軍校模擬聯賽,我觀戰去了,忘了時間。”
兩人說著話,沒一會兒吃的東西便送了過來。
時蘊先給秋見禮舀了碗湯,自己才慢慢吃起來。養生半個月,一朝破作息。但湯很好喝。
秋見禮又問了她一些最近在軍校裡的事情,時蘊挑挑揀揀講了些不重要有趣的,時間便逐漸指向十二點。
秋見禮有些疲憊了,時蘊想說蛋糕不然就算了,明天吃也來得及,可話還沒出口,空中便傳來了急促的防空警報。
時蘊嚇了一跳,智腦的緊急通訊被強製打開。
【緊急通知:市政附近的居民遊客請注意,央城博物館失竊,盜竊者正攜帶珍貴藏品逃離,注意保證自身安全,如有發現,請及時舉報】
【緊急通知:市政附近的居民遊客請注意,央城博物館失竊……】
緊急通訊重複了三遍,還附帶照片,照片裡有個男人側影,他身形瘦削,穿了件立領灰襯衫,被拍到的半張臉瘦得脫形,眼底的烏青仿佛塗了墨。
時蘊眼皮一跳。
這個男人赫然是她今天在央城博物館看到的瘦削青年。
他偷了什麼?那塊蟲族能量結晶?
秋見禮見了緊急通訊,眉頭微蹙,“央城博物館這麼容易被盜?”
時蘊思緒有些亂,胡亂點了點頭,沒注意到小幽靈跑了出來,還在空中歡快的轉圈圈,說道:“舅舅,外麵出了大量警力,到處都在抓人,我們——”
話說到一半,剩下的字全卡在時蘊的喉嚨裡。
她的目光停留在秋見禮背後的落地窗上,瞳孔劇烈收縮,同時倒映出一個不憑借任何工具趴伏在落地窗上的人影。
青年如同蜘蛛,將四肢貼在落地窗上,雙眼目不轉睛盯著在空中轉圈圈的小幽靈,露出猙獰的笑容。
時蘊下意識站了起來,高聲道:“林和!林和!快進來!”
同時,她按下了智腦的緊急通訊,飛速道:“雙子星大樓頂層發現通緝犯,救命啊!”
緊急通訊直連當地警方,防空警報還在響徹不斷,時蘊希望他們最好馬上上來!
能夠不借助任何工具趴在九十九層高樓窗戶外的人用膝蓋想也知道不可能是普通人,不會真是從寄生體吧?
秋見禮被她一係列反應驚到,轉過輪椅便看見青年張著嘴露出黑紅色的舌頭,抬手重重砸在了落地窗上,嚇了一跳。
能夠抵擋猛烈撞擊的落地窗在他一拳之下爬上了蜘蛛網,時蘊毫不猶豫推起輪椅,但青年又是一拳,落地窗碎了。
同一時刻,林和打開門,空氣對流,呼呼的風聲闖了進來,一起進來的還有麵容可怖的青年。
他掉在地上,鞋跟和地麵接觸發出啪嗒的一聲,四肢以不正常的姿勢扭曲著,嘴裡還發出嗬嗬的聲音,皮膚也是茄青色的,看起來像喪屍,惡心又可怖。
見時蘊推著輪椅往外跑,青年沒有追上來,而是用黑紅色的舌頭舔了舔乾裂的唇瓣。
他的雙眼詭異的往上翻,直到完全露出眼白,雙手往下垂,綿軟得像麵條,又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成了乳/白色的絲綢,衝飛過來!
強烈的危機感籠罩在時蘊心頭,她毫不猶豫把秋見禮的輪椅推了出去,幾乎是她鬆手的刹那,柔軟的寒綢捆住了她的腰腹處,狠狠把她往外拽!
小幽靈始終在時蘊周圍晃蕩著,看到寒綢衝過來,像螢火般散開,遍布時蘊全身。
寒綢巨大的力道勒得時蘊幾乎喘不過氣來,她還沒來得及做出任何舉,人便被狠狠的砸在了落地窗上,腰椎直到後腦勺立刻泛起劇烈的疼痛。
反過身的秋見禮神色劇變,大喊道:“小蘊!林和!快救小蘊!”
喊完,他的臉便呈現出不正常的蒼白,呼吸也變得急促。他努力控製住呼吸,顫抖著雙手從口袋裡取出藥劑,拔了活塞便往嘴裡倒。
林和在他下達命令後,卻沒有上前,而是推著輪椅往外走。
秋見禮睜大的眼睛,死死扣住他的手臂,重重喘息一聲,“你做什麼!我讓你去救小蘊!”
林和麵不改色道:“先生,我的首要任務是保證您的安全,您先離開這兒,我會去救時蘊小姐的。”
“我不需要!我可以自己出去!你給我去救小蘊!”秋見禮的指甲幾乎要嵌入林和的手臂,可他根本使不上多大力氣,隻能任人擺布。
誰曾想曾經在蟲族戰場上意氣風發的秋見禮少將,如今會虛弱到連站都站不起來,連下屬也不聽命令。
兩人的爭執根本毫無意義,青年怎麼可能眼睜睜看著獵物離開?
他再次甩出寒綢,直奔秋見禮,林和用力將輪椅往外推去,從腰間拔出能源槍一槍打在寒綢上。
寒綢受到電弧的刺激,不耐受的震顫了下往後退。但另一條寒綢卻趁機捆住了林和的手臂,猛力把他拽了過來!
秋見禮見狀,按下緊急通訊,聲控輪椅往外走,不過簡單的作,他便冷汗涔涔,眼底也泛起淡淡的青灰。
他是個廢人,留在這隻會拖後腿,必須要快點離開,尋求支援!
林和被拽的踉蹌,瘋狂朝寒綢開槍,起到的作用卻微乎其微。
時蘊疼得頭昏眼花,她感覺到捆在腰腹處的寒綢正蠕著試圖鑽入自己的身體,卻又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擋了回去。
是小幽靈。
她渾身散布著金色和幽藍色的光點,光點猶如深海氣泡上下浮著,微妙的阻擋了寒綢。
時蘊視線所及之處,寒綢和幽藍色的光點處於勢均力敵的狀態,二者糾纏誰也無法奈何對方,淡金色的光點加入戰爭後,寒綢便仿佛遇到了天敵,想不死心前進,卻隻能被迫後退。
蟲族與蟲族間互相吞噬,並不存在誰是誰的絕對天敵一說,它們隻無條件服從蟲母的命令。
除了時奕元帥,沒人見過蟲母的模樣,幽螢雖很罕見,卻是種弱小的蟲族。
林和可沒時蘊那麼幸運,他沒有金色光點的保護,被寒綢拽住手臂後,細小不可見的口器爭先恐後的紮入他體內,鮮紅的血液順著纖細的綢絲往外湧,二者接觸的地方很快便呈現出鮮紅色。
寒綢攝取的不僅僅是血液,還有血肉,血液被抽離與血肉被抽離帶來的痛苦有本質的區彆,即便林和訓練有素,此時此刻也痛苦的叫出了聲。
他也足夠狠戾,被寒綢咬住的瞬間,毫不猶豫拔刀把自己的手臂砍了下來。
斷臂落到地上,灑出鮮血,附著在上麵的寒綢爭先恐後收縮,眨眼間便把斷臂蠶食殆儘,隻剩下一隻骨手。
林和第一次見識寒綢的厲害,倒吸一口涼氣,又立刻往後退了好幾步,同時從背包中摸索出凝血藥劑倒在傷口上。
時蘊清楚,寒綢貪婪,它不可能放過這裡的任何一個人。
青年在寒綢吸食了血肉後,臉上呈現出一股不正常的歡/愉之色,仿佛得到滿足後的癮/君/子,眼底的青黑色也褪去了些,唇瓣則透出鮮豔的紅。
時蘊神色沉靜,悄無聲息拔出彆在腰後的匕首,鋒利的刀刃在餐廳透亮的光芒下掠過寒光,淡金色的光點自發附著在刀刃上。
有過秋山礦區的經曆後,她習慣了隨身配刀槍。
半個月來的訓練終於派上了用場,她沒有理會寒綢,而是把青年當成目標。
人類不可能是寒綢,寒綢也不可能偽裝成人類,青年的確被寒綢寄生了。
淪為蟲族寄生體的人類與怪物無異,更彆提是寒綢這種可怕蟲族的寄生體,被寒綢寄生後幾乎沒有重新變回人類的可能。
時蘊刺出匕首,同時拔出能源槍,訓練的時間有限,她沒能成為神槍手,所以特意挑了霰彈能源槍,能一發打出的多枚能源彈,保證最大的命中率。
一槍後,三枚能源彈在空中撕扯出電弧,組成了纖細的網朝青年撲去,後者反應敏捷,拖著長長的“綢緞”往後撤。
時蘊仗著有金色光點保護,有恃無恐,在寒綢撤退的同時,第一時間衝了上去,兩條長長的‘綢緞’對青年來說明顯是拖累,他無法保持身體的平衡,也給了時蘊機會。
鋒利的匕首輕而易舉割斷堅韌的寒綢,金色光點所過之處,寒綢像卷了刃的鋼刀,無力的外翹著,失去了活性。
林和看著這一幕,神色微驚。
被偷襲得寒綢又在頃刻間有了作,反手把時蘊打了出去,後者落在地上疼得呲牙咧嘴。
但青年被割斷了一段寒綢後,也受到了創傷,他露出的眼白顫抖著,嘴裡也發出不正常的嘶吼。
此時,逸散在時蘊周身的幽藍色光點雀躍的跳著,一股強烈的渴望感從時蘊腦海深處湧出——
吃了他!
時蘊狼狽的站起來,渴望感卻源源不斷湧來。
吃了他!吃了他!吃了他!
她的身體裡好像住進了一個魔鬼,蠱惑她做出人類不該做出的選擇。
時蘊咬著牙關,知道是幽螢作祟。
青年的身體也劇烈顫抖起來,他上翻的眼白對準時蘊,黑紅色的舌頭往外吐,似乎迫不及待想要把什麼吞進嘴裡。
林和沒有作,反而後退了一步。
儘管腦袋疼得要命,時蘊也沒有坐以待斃,她不理會腦海裡的聲音,把能源槍對準了青年,能源彈從槍口中射出,形成一張巨大的能量網。
能量網的威力遠非能源彈可比,捕捉到獵物後便會釋放出強烈的電流,進行絕對麻醉。
青年感受到威脅,收回寒綢,像隻壁虎靈活的躲開了能量網,攀爬在落地窗上,又在眨眼間上了天花板,眼看著要朝時蘊撲過來。
經過半個月的訓練,時蘊的反應能力大幅提升,遠離他的同時,掃了眼旁邊近乎於看熱鬨的林和,繼續扣扳機。
她絲毫沒有被追趕的慌張感,發現秋見禮已經離開餐廳後,她帶著青年在餐廳裡兜圈子,氣球炸開了,輕紗也亂飛著,餐廳內的裝飾物一片狼藉。
她再開出一槍後,慌慌張張的大喊著,“林和,快點幫我一下!這個怪物要追上我了!”
話落時,青年又一次撲了過來,林和沒料到她會突然忘自己這邊跑,神色一驚,說道:“小姐,你快往外走帶著先生離開,這裡我斷後!”
他開出一槍,沒打中青年,而是從他側麵邊飛了過去,命中餐廳頂部的高吊燈。
隻聽嘩啦啦的碎片聲響起,透亮的餐廳漆黑一片。
街邊的霓虹燈無法照射到九十九層的高樓,隻有防空警報發出的聲音占據整個餐廳。
時蘊眯起了眼,本該什麼都看不見的她,卻能透過逸散的光點,看清周圍的情況,林和開槍之後便迅速往後撤,似乎想要離開。
“林和,我讓你幫我,你怎麼打碎了吊燈啊——”
“林和,我被蟲族困住了,你快點救我!”
“好疼啊!林和,你在乾嘛?”
接連不斷的呼救聲傳來,林和一連後撤,一邊掛起淡淡的微笑,當他快要跑到門口時,一絲銀光被窗外空間站的光芒照亮。
林和腰間一緊,甚至來不及反應到底發生了什麼,整個人便被大力拽了回去。
纖細的鋼絲武器繞過他的腰,林和立刻伸手去抓,細絲堅韌無比,他身上的傷口因為掙紮的舉再次流出鮮血,淋漓的紅打濕了衣服,黑暗中寒綢感受到濃鬱的血腥味,瘋狂躁。
它不著急追逐時蘊,而是朝被拽起摔回來的林和衝去。
噗嗤!噗嗤!噗嗤!
寒綢裹住林和的身體後,爭先恐後從傷口處鑽入他的身體。
時蘊收回鋼絲武器,後退一步,爭分奪秒間她額前已經布滿了細汗。
她終於知道原主為什麼要藏了!
林和想殺她!
秋見禮的命令?還是其他人?
難怪她要藏?身邊的人要殺她,再怎麼小心也不可能次次防備!
時蘊大口大口喘著粗氣,鋼絲武器已經收了回來,圓潤的銀質光芒從鐲子表麵一閃而逝。
鋼絲武器沒有沾上一絲鮮血。
咕嘟咕嘟!
鮮血被攝取的聲音在時蘊耳邊環繞,她停止了喘氣,將目光定格在青年身上。
他似乎很喜歡汲取新鮮血液的感覺,臉上露出極/度/愉/悅的神情,臉上的青灰色竟意外退去了些,更像人了。
他沐浴在黑暗中扭著脖頸,寒綢的一端還裹著林和,另一端則朝時蘊撲了過來。
回應他的是當頭一槍!
時蘊躲開了青年的攻擊,許是‘進食’帶來的刺激感過強,他的反應是明顯遲鈍了些,被能源彈打了個正著,無力的翻著白眼,頭部露出暗紅色的彈孔,鮮血湧了出來。
由他手臂變成的寒綢迫不及待蓋上了他的腦袋,汲取濃黑發臭的血液。
時蘊忍住作嘔的感覺,飛撲而至,抬起匕首狠狠刺進了青年體內散發出亮銀色光芒的晶體。
隻聽哢嚓一聲,仿佛有什麼東西碎裂了。
青年徹底翻上了整隻眼睛,血色在他的眼白上蜿蜒,如同紅色的曲線蟲,緩緩蠕著。
下一秒,他瘦削的身體像氣球似的鼓脹起來,白色的寒綢像朵美麗到極致的花從他的身體中綻放開。
血沫橫飛,寒綢的增殖體落在地上,發出砰的一聲,腕口粗的寒綢飛竄而出!
時蘊隻見眼底一抹白,腹部便遭受重擊,整個人倒飛出去,還好巧不巧落在了青年砸開落地窗進來的地方。
手臂擦過落地窗的玻璃,撕破了衣服,鮮血灑了出來,濺在地上,寒綢爭先恐後湧了過來,將零碎的幾滴鮮血吞噬殆儘,仿佛時蘊的鮮血是多麼難得的美味珍饈。
時蘊飛出窗外,強烈的失重感讓她一時間有些分不清目前的狀態,直到呼呼的冷風刮過,她才在疼痛中找回了神誌。
仰麵墜落看見的夜空依舊美得令人難以忘懷,她升不起丁點欣賞美景的快樂,而是想著自己為什麼這麼倒黴,穿越不到半個月又要去閻王殿報道。
正當她摸著手腕上的鋼絲武器,認真思考吊在九十九層大樓的經曆是何等刺激時,一抹流光劃過漆黑的夜空。
時蘊身後一緊。
有人接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