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這一路上,一共遭到了五次暗殺, 三次劫掠, 兩次正麵迎擊。
總之到達塵天門之外時, 已經換了五架七零八落的馬車了。
七漁從馬車上跳下來,看著眼前的小城鎮, 有些好奇地轉著大眼睛,
“這就是塵天門嗎?門在哪兒呢?”
程知意拉著她,望了霍星朝一眼, 語氣淡淡,
“好像與你同行,也並沒有安全多少。”
反而禍事不斷。
通通都是衝著“塵天門”這個名號來複仇的各大武林正派人士。
她其實有些微微的疑惑,
“他們是怎麼認出你的?”
一路上,他們也換了不少車夫,改了幾條道,但沒出多久,就會被人發現, 而後遭遇各種明擊暗襲。
霍星朝倒是不意外,
“門內有叛徒吧。隻要我改道, 我不可能不通知暗衛, 一旦通知暗衛, 消息就會傳回門內,有人想要我的命, 這是最好的時機。”
“.......那你為什麼要通知暗衛?”
“你說為什麼?”
男人勾唇笑, 語調懶洋洋的, “消息一開始就走漏了,你以為不通知就找不到我們了嗎。”
“與其把命寄托在不確定的事情上,倒不如直接把握在自己手裡來的乾脆。”
他轉過頭,微一伸手,直接擊在七漁後頸。
本來還好奇地仰著頭聽他們說話的小姑娘,這會兒瞬間就倒在了一旁突然出現的暗衛身上。
程知意反應不及,蹙眉,聲音有些冷,
“你要乾什麼?”
嘖。
“我以為你應該懂規矩。”
霍星朝挑挑眉,
“入鵲山要蒙麵,進我們塵天門,自然也不能隨便進。”
“你非我門內人,要想再往前走,除非剜去雙目,割去雙耳。不過既然我答應了你要帶你入門,自然不會用這麼殘忍的手段。”
他抬抬手,語調懶散,
“你自己來還是我動手,隨你選。”
......
她擰眉,看著他,
“我不信任你。”
“所以呢?”
“所以我不可能放任自己在一個不信任的人麵前失去知覺。”
......
靜默了三秒。
“那也行。”
他勾唇,不知道從哪挑出一塊黑布,
“那就照你們鵲山的規矩,蒙眼吧。”
程知意沉默了一會兒,
“可是霍公子在鵲山之中,也並未蒙眼。”
“那是我說服七漁給我摘了的。”
霍星朝輕挑眼角,語氣暗啞,漫不經心,“你要是要本事,你就說服我,我也給你解下來。”
接著,還未等她有所回應,男人就徑直上前一步,抬起手,把黑布在她眼上繞了一圈。
眼前頓時一黑。
寬大的衣袖在眼前拂過,帶來一陣淡淡的藥香。
他的指尖撫過額角,似乎還摩挲了一下,而後在她蹙眉之間,輕笑了一聲。
“彆動。”
布條在腦後輕輕巧巧係了個結,對方甚至還慢悠悠地替她撩了撩淩亂的頭發。
然後牽過她的手,
“走吧。”
程知意整個人都僵了僵,試圖把自己的手從他的掌心掙脫開。
“怎麼,我不牽著你,你打算自己摸黑走嗎?”
霍星朝沒動,語調懶散地勸她,
“我們江湖兒女,不拘小節,程姑娘,你再這樣忸怩下去,反倒平白生出點不該有的意思來。”
......
眼前一片漆黑,什麼都望不見。
自小山間長大,心思澄澈的程姑娘就算不太懂這些,也覺得有點不對了。
她擰著眉,
“你非要這麼握著嗎?”
江湖兒女,不拘小節。
——所以要十指相扣嘍?
.
見她似乎真的要生氣了,霍星朝才鬆開手,勾了勾唇,拉著姑娘纖細的手腕往前走。
一邊慢悠悠地邁步,一邊還微微歎息了一聲,
“你們姑娘家,想的就是太多。”
......
一旁的暗衛抱著七漁小姑娘,眼觀鼻,鼻觀心。
倒打一耙。混淆是非。賊喊捉賊。顛倒黑白。反咬一口。
——說的就是他們教主本人了吧。
就說怎麼教主體魄強健,內力深厚,不過就是中個鶴管毒,身上還帶了解藥,居然能在山裡治整整兩個月。
要不是每次鴿群起飛的時候,裡麵都能飛個信號出來,他們都以為教主已經死在裡麵了。
現在看來,大概不是治病。
而是會美人去了。
難怪。
.
就是可憐了林姑娘,為心上人斷了條腿,到頭來還是得不到絲毫青睞。
無怨無悔等了這麼久,終於把教主給等回來了。
卻沒想到,人家還帶了個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