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 章 瘋狂(1 / 2)

寂靜的走廊中,兩人一個站在上方,一個站在樓梯下方,安靜地對視著。

大堂的座鐘發出滴答滴答的聲音。

李逸之站在房門前,有點慌。說實話,他覺得自己像是半夜溜出門乾壞事被妻子發現的丈夫,特彆在看到鐘明微微眯起那雙漂亮的眼睛時,他頓時覺得背後冷汗都下來了。

“……你怎麼在這?”

李逸之下意識地問。話一出口便發現,這聽起來更讓人誤會了。

鐘明看了他一眼,緩步走上樓梯,站到李逸之麵前,朝他身後看去,果然發現門口的地毯上有些許細微閃光的粉末。那痕跡非常細小,如果不是有心人留意,根本發現不了。

“你做了什麼?”鐘明問道。

李逸之聞言,擰了擰唇仿佛試圖掩飾般向右邊踏出一步,遮住那些粉末。鐘明看見他的動作,睫毛顫了顫,繼續道:

“你不願意說?”鐘明平靜道:“那讓我來猜猜。”

一般男人聽到這句話麵皮就該繃緊了。說這句話,就是給你留坦白的最後機會。

李逸之頓時慫了,寬闊的肩膀塌下些許,朝鐘明道:“等等!我說、我說!”

“我隻是想換一張地毯。”李逸之道:“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鐘明定定看了他一會兒L,在李逸之唇邊的笑容都有點僵硬時,才緩緩開口道:“你往上麵撒了帶有香味的粉末。”

李逸之驟然頓住。鐘明垂下眼,繼續說了下去:

“我一直很奇怪,蜘蛛夫人攻擊的對象為什麼不是離她房間最近的那對情侶。而是跳過了中間的兩個房間,直接找上了最右邊的那個黃頭發的玩家。

果然,在他查看的房間時,在門口的地攤上發現了一些可疑的痕跡。

鐘明這個人有個很突出的特點,他也許不夠聰明,也不善言辭,但是他心細如發,通常會注意到所有人都會忽略的細節。並且一旦注意到了就不會忘記。不論是在做賬上,還是彆的什麼方麵。

鐘明抬眼看向神情僵硬的李逸之:“我猜,蜘蛛女爵很喜歡那種味道的香粉,對不對?”

話都說到這份上,李逸之還有什麼話好講?他緩緩吐出一口氣,向後靠在牆上,伸手向後捋過頭發:

“好吧,既然你已經猜到了。”李逸之聳聳肩,從身後拿出一個空空的小玻璃罐子,靈巧地在指尖翻轉一圈:“這是蜘蛛女爵最喜歡的香料……隻要撒上一點,她就會被吸引過來。”

鐘明了然。接著問道:“但是女爵自己不會覺得奇怪嗎?”

李逸之臉上浮現出一點帶著嘲諷意味的笑容:

“她雖然叫女爵,實際上隻是公爵圈養的一隻看門狗而已。”李逸之將罐子在手中轉了個圈,道:“她沒什麼自己的思維,基本和動物沒什麼兩樣。”

聞言,鐘明垂下眼,這和他從瓊那裡聽來的也一樣。這個大宅裡真正的主人公爵。也許能勉強算上艾伯特和

瓊。

“那,你為什麼要這麼做?”鐘明輕聲道:“我記得瑪麗夫人說過,我們不應該乾擾玩家的行為。”

李逸之靠在牆上,聞言微微仰起下頜,鳳眼微眯:“是啊。你要告發我嗎?”

鐘明頓了頓,看了他一眼,平靜地說:“我不是這個意思。”

“我隻是想知道”鐘明看了眼李逸之灑在那個白衣服男大學生門前的粉末:“你為什麼這麼討厭他們。”

李逸之對這幾個玩家的惡意多的都要溢出來了。

李逸之聞言,臉上的神色柔和了些,挑了挑眉道:“難道你不討厭他們?彆告訴我第一天他們在你背後……說那些話的時候你沒聽見。”

聞言,鐘明一愣,接著詫異道:“……你是因為那個才討厭他們的嗎?”

說罷,鐘明低下頭,回味了一下自己當時的感受:“這麼說來,確實挺討厭的。謝謝你。”

李逸之怔了怔,似是沒想到他會這樣說,反而有些不自然地偏過頭,伸手揉了揉後腦的頭發:“也不全是因為那個。”他迅速地說:“……你之後就知道了,能參加這個遊戲的都不是什麼好人。”

鐘明默了默,剛想開口說什麼,窗外突然響起了鐘聲。

巨大而沉悶的鐘聲在空氣中回蕩,是從教堂的方向傳來的。鐘明有些疑惑地擰起眉,怎麼回事?現在的時間並不是整點,而且大半夜的,到底是誰在敲鐘?

“不好。”

在他身後的李逸之猝然道。接著,他從原地蹦起來,立刻推著鐘明朝樓梯下走:

“快跑快跑。再不走來不及了!”

鐘明莫名其妙被拖著就走:“怎麼了?”

“沒時間解釋了!”李逸之恨不得把他扛起來跑:“要是再不跑的話,就要撞上他們發瘋了!”

發瘋,誰發瘋?

鐘明疑惑了一瞬。然而,他們剛剛跑下二樓,大堂中一片血腥的場景便猛地撞入鐘明眼中。

“啊啊啊啊——!!!”

有玩家的慘叫傳來。

鐘明瞪大了眼睛,看見大堂中,那個在第一天坐在黃毛旁邊的大學生,他正跪在地上,一片血肉模糊的後背直接展現在了鐘明麵前。

他穿著一件寬鬆的衛衣,背後的布料像是被什麼尖利的器具直接撕裂開,全部變成了布條掛在背上,其下的背部皮開肉綻,鮮紅的血液從傷口中溢出,啪嗒一聲落在地上。

“啊——嗯——”

男大學生顯然痛極,他臉色蒼白,額角上布滿了冷汗,青筋暴起。喉嚨中不斷地發出痛苦的嗚咽,卻喊不出聲。

鐘明這才看見他嘴裡被塞了個木製的口嚼子。那根木棍狀的,通常是為了控製馬匹的東西,被塞在人的嘴裡,由一條皮帶固定住,緊緊箍在玩家的後腦上,讓他根本喊不出聲。

而在他身邊,站著一位穿著黑色裙子的女人。

她腰背挺直,手上拿著一根帶有倒刺的皮鞭,足有兩個成年人

的手臂那麼長,黑色的皮鞭上布滿了血跡。在玩家痛苦的喘息中,女人高高揚起右手,直接一鞭子抽到了玩家背上。

“啊——!!!’

又是一聲殺豬般的慘叫。鞭子擦過玩家的後背,直接帶下來了一片血淋淋的皮膚。

這堪比美國血漿片的場景讓鐘明猛地縮緊瞳孔,喉嚨裡有點反胃。

“靠,好臟。”

李逸之立馬帶著他後退了半步:“真晦氣,還是撞上了。”

李逸之不耐煩地’嘖’了聲,躲到不會被血濺到的角落。鐘明深深吸了口氣,勉強壓下想嘔吐的欲望,向李逸之問:

“那是瑪麗夫人?”他認出了女人的背影,小聲道:“她為什麼……”

李逸之也壓低了聲音,在下方的瑪麗夫人再次揮下一鞭的時候回答:“你還記得頭一天,瑪麗夫人都叫停了那兩個玩家還在吃嗎?”

他示意了一下大堂裡跪著的玩家:“就他,還有那個黃毛。現在黃毛已經死了,所以他必須要接著受懲罰。”

“瑪麗夫人是清教徒,他不會容忍玩家任何「違規」的行為。從古代歐洲開始,他們這些清教徒就認為鞭撻身體是最好的向上帝懺悔自己罪行的方式。”

就在他們說話的同時,瑪麗夫人又揮下一鞭,玩家發出一聲慘叫後,因為極度的疼痛而暈了過去。

鐘明見狀,睫毛顫了顫,看向瑪麗夫人手中帶血的鞭子,想起之前陶用來打他的那條戒尺,這樣看來兩個東西完全不是一個級彆的。

要是用這種東西打他,那手會廢掉的。

他想起李逸之身上駭人的傷疤。那些,是瑪麗打出來的嗎?

鐘明頓時感到一陣脊背發涼。

同時,瑪麗夫人像是注意到了上麵的動靜,她回過頭,視線射向樓梯上方。

“鐘明?”

她先是看到了鐘明,然後看到了他身後的李逸之。瑪麗夫人的視線輕輕略過李逸之,接著皺眉看向鐘明道:

“誰讓你在這個時候亂跑的?快給我回去!”

她的語氣很嚴厲,像是在訓斥不聽話的孩子。

鐘明一個激靈,立即道:“是。”李逸之也在他身後並起兩指,向瑪麗夫人敬禮:“好的夫人,我這就送小鐘回去。”

他們開始一起往樓梯下走。同時,瑪麗夫人走到已經暈過去的玩家身邊,揚手一鞭子揮在了玩家身上——不出意外,這個人會被這樣生生鞭打至死。

濃鬱的血腥味在大堂中彌漫,鐘明屏住呼吸,儘量不去看地上已經如同爛肉一般的玩家,緩緩走向樓梯底部。

然而,就在他正要跨下最後一階樓梯的時候,一陣急促的敲擊聲突然從身後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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