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允笙蹙了下眉頭:“有人提前躲起來了啊……”
張詠有些迷茫:“不是一起下車?”
費允笙:“這個解釋起來有點複雜,簡單來說,我們剛剛乘坐的是044次列車,但這樣的列車有無數輛,每輛列車之間總有重複的站點,就好像每天都有無數輛列車經過我們生活的槐城。”
“隻要他上一站跟這一站之間間隔的時間足夠長,他就有機會進行換乘,趕在我們之前到達李家村。”
“通常除了罪者,不會有人閒得沒事提前到站。”
“罪者是什麼意思?”趙小薇皺眉,“他知道自己是身份嗎?”
“我們每個人都有可能成為下一個副本的罪者,舉個例子,如果我會成為下一站的罪者,我在這一站找到的車票上麵就會有一個罪字的標記。”
聞酌大概理解了,罪者選擇提前到站藏起來,那就是明牌打,這就成了一個捉迷藏的遊戲,選擇跟其他玩家一起到站,那就是變成了狼人殺,他們需要在猜疑和鬥爭當中結束這個副本。
張詠鬆了口氣:“那就是說,我們都是好人嘍?”
趙小薇:“提前到站的就一定是罪者?”
張詠:“那肯定啊!好人提前藏起來乾什麼?”
“沒有好人。”杜苓突然說,“從這一刻開始,往後我們在列車上遇到的每一個人,都是有罪的人。”
“我們都是罪者,隻是在部分副本裡被賦予了審判其他罪者的權利。”
她頓了頓,解答了趙小薇的疑問:“會提前到站的不一定是罪者,但大概率是,換乘票非常昂貴,普通乘客沒必要大費周章。”
“這還是個靈異副本。”一想到等會兒還要給新人解答疑問,費允笙就更頭疼了。
這不是真的在打遊戲,沒有多餘的命,他們也沒遊戲裡那麼多花裡胡哨的道具,隻能拿命去搏,靈異副本無疑是所有乘客最不想遇見的副本。
那問題來了,一個至少擁有四個新人的隊伍,為什麼會撞上難度較高的靈異副本?
“禁忌什麼意思……”趙小薇還沒問完,毫無感情的廣播又繼續說,“最後,各位的san值與罪惡值將公布於各位的手機主頁。”
不了解的信息接踵而至,san值和罪惡值是什麼東西?
隻有費允笙和杜苓並不驚訝,這是每一次列車到站前都會經曆的流程。
聞酌看了眼手機,還是沒信號的狀態,隻是多出了兩個主頁,第一個主頁是站點介紹,第二個主頁就是各個乘客名字和數值。
【乘客杜苓:san值88,罪惡值43。】
【乘客費允笙:san值89,罪惡值53。】
【乘客趙小薇:san值72,罪惡值27。】
【乘客魯向南:san值90,罪惡值65。】
【乘客張詠:san值82,罪惡值66。】
當其他人發現張詠的罪惡值為66、比看起來粗魯凶惡的魯向南還多一個數值時,所有人都看向了他。
但看到聞酌時,原本還在張詠身上的視線瞬間都轉移到聞酌身上。
【乘客聞酌:san值99,罪惡值∞。】
聞酌:“……”
罪惡值並不難理解,就是一個人所犯之罪的罪惡程度,而∞在數學裡是無窮大的意思。
費允笙疑惑:“出bug了?”
再令人痛惡的罪都有數值,怎麼會用上“∞”這樣一個符號?
不等他們想出個所以然來,手機上就刷出了第七個乘客的信息。
【乘客席問歸:san值100,罪惡值??】
“……”費允笙和杜苓不約而同地沉默了,剛來一個罪惡值∞,又來一個罪惡值問號的。
而廣播並不給他們反應時間:“本次遊戲將在五分鐘後開始,請各位乘客儘快離開車站,下一趟列車將於8月9日淩晨零點到達,請守時。”
“……”下趟列車到達的時間比自己的罪惡值是∞還讓聞酌不適,這個遊戲就沒想讓人睡好覺。
費允笙:“今天八月二號,我們有將近七天的時間。”
時間雖然不能說明什麼,但某種程度上也可以說明副本的難度。
還有這次奇奇怪怪的玩家,不說那個沒露麵的席問歸,一個san值99的聞酌就足以令人側目。
再冷靜的人突然被打破唯物主義觀,並處於這麼詭異的狀況情緒上多少會有所波動,可聞酌幾乎沒有。
“san值是什麼意思?”張詠弱弱舉手。
話音剛落,手機又多了一條提醒。
【溫馨提示:請穩定自己的san值,san值過低可能會隨機剝奪一項感官喲!】
“就是你當前精神狀態的另一種說法,恐懼,暴躁,虛弱,痛苦等各種負麵情緒,甚至部分影響過大的負麵環境都可能導致san值降低,當它降到60以下,會隨機剝奪一項感官,降到20以下……你會變成瘋子。”
魯向南煩躁地抓抓頭發:“這到底怎麼回事!”
“邊走邊說吧,先去李家村。”
杜苓和費允笙腳步匆匆,其他人隻能跟上。
胖子的手臂是止住血了,但動一下都疼得頭皮發麻。
這個車站同樣不大,破敗不堪的牆上掛著一隻嘀嗒的超大時鐘。
然而列車外卻不是周山火車站一樣的城郊,而是荒無人煙的鄉間小路,路邊插著一個簡陋的路牌——【前方一公裡:李家村】。
“這麼遠?”這條唯一的小路通向不遠處的森林,或許李家村就在林子的儘頭。
“那剛好跟你們說一下情況。”費允笙解釋得比廣播清晰:“你們可以當自己在打遊戲,但我們隻有一條命。列車會帶著我們去往一個個副本,每一站都是一個副本,但我們必須要在上個副本中找到去下一站的車票,找不到就會被困死在副本中。”
“李家村是你們的第幾個副本?”聞酌突然問。
“第三個。”費允笙說。
“四。”杜苓言簡意賅。
“這個李家村結束……還有下一個?”趙小薇怔然。
“不過還有回到現實的機會,在我們找到的眾多車票裡,或許某一張車票就可以帶我們通往現實……”費允笙頓了頓,“也可以不回去,找到審判長,可以跟他許一個願望。”
“審判長?”
“這個世界的最高執法者。”
“……”
一夜之間,唯物主義價值觀崩得連渣都不剩,以至於他們都不知道該先問哪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