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發對麵,木下洋子看著江夏遞來的錄像帶,一拍腦袋,忽然意識到,自己雖然努力抬了價,但還是給少了——類似的事,一直都是經紀人在處理,她很少接觸。
想想這條爆料可能的價值,木下洋子再次拿起支票簿,認真谘詢麵前的假狗仔:“我不能白拿。這種消息你們一般賣什麼價?”
“你剛才已經付了委托費,怎麼能算白拿。”江夏不太在意錢,他隻想要鬼,“放心吧,這是在處理你委托過程中拿到的情報,是委托的一部分,我不會再賣給第二家。怎麼用是你們的事。”
木下洋子又被感動了。
——她沒看錯人,這果然是個非常有救的好孩子!
不過,追加的錢,肯定還是要給的。
江夏不肯說,木下洋子就打算找經紀人問問。
順便請經紀人過來,幫忙處理跟蹤狂。
在木下洋子小聲打電話的時候。
旁邊,江夏從包裡取出一塊平板大小的自製屏幕,上麵連接著幾個監控畫麵。
他點開其中一個,放大看了看,眼底流露出一點期待。
…………
木下洋子給經紀人打完電話,忽然記起來,現在正好是飯點。
一想到江夏為了蹲守跟蹤狂,不知在附近待了多久,木下洋子匆忙起身:“你還沒吃飯吧,我去給你做點吃的。”
江夏卻看向了大門:“先不著急吃飯,還有一個。”
“還……”木下洋子原本還麵帶微笑。
過了一秒,忽然反應過來“還有一個”是指跟蹤狂,她臉色刷一下煞白:“還有一個?!”
江夏點了點頭:“嗯,是……”
他剛想說“是個很胖的男人”,好讓木下洋子猜到那是她前男友,提前做好心理準備。
不過這時,江夏餘光一動,發現旁邊:池澤優子的腦袋,十分細微地往他這裡一偏。
……很像是聽到了感興趣的話題時,下意識地“側耳傾聽”。
江夏默默盯著池澤優子,和她臉上的那一塊蓋臉布:“……”
心理素質可真不得了。都這處境了,還有心思裝睡聽八卦。
他止住話頭,起身朝池澤優子走去。
池澤優子原本還在支棱著耳朵,努力偷聽。
此時,聽到江夏突然不說話了,她心裡一慌,猛然意識到情況不妙,試圖往沙發裡縮。
不過,這種程度的逃跑,顯然沒有任何效果。
江夏一手刀下去,池澤優子頸側咚的一疼。重新陷入昏睡。
江夏滿意地收回了手。
這一次,他是在十分理智的情況下動手的,能估算出池澤優子大約會睡多久。
終於不用時刻防著她醒來了。
……
木下洋子呆呆地圍觀了全程。
一開始,她還被“第二個跟蹤狂”的存在,嚇得小臉發白。
不過此刻,看到江夏利落的動作,又忽然覺得,跟蹤狂好像也就那樣。
……怪菜的。
木下洋子平靜下來,看向江夏,想聽他繼續剛才的話題。
然而江夏卻沒再開口。
他朝木下洋子比了個“噤聲”的動作,自己則無聲地走向玄關。
到了門邊,江夏貼在門後聽了聽。忽然掐著時間,一把拉開門。
一門之隔,有一個體型肥碩的男人,也正趴在門上偷聽。
江夏突然開門,那人沒了支撐,笨重地往前一趔趄。
沒等回過神,又被江夏抓住領口,一個過肩摔掄進玄關。
江夏掄完人,回過手把門關上,還哢噠上了鎖。滿意地點了點頭。
——跟蹤狂二號,捕捉成功。
……
跟蹤狂二號顯然被那一下摔懵了。他齜牙躺在地上,看著木下洋子家玄關裡的頂燈,半天坐不起來。
江夏鎖好門,回過身,用腳尖踢踢他,以示催促,但發現跟蹤狂二號並沒有起身的意思。
於是江夏隻好彎腰抓住他的領口,花了點力氣把人一路拖到客廳。放到了木下洋子——主要是鬼嬰的麵前。
鬼嬰不出所料地嚶嚶嚶起來,疑似在罵街——大概是看到它爸被摔被拖,很不快樂。
叫完,它繼續抱緊木下洋子的胳膊,眼巴巴地看著她,希望老媽對眼前這個野蠻狗仔做出譴責,讓它體驗一下爹媽之間的伉儷情深。
然而事情和它想的完全不一樣。
木下洋子看著腳下的男人,眼中隻有恐懼、厭惡、傷心,和一點說不上來的憎恨。
跟蹤狂二號用“求複合”的眼神看向她,一邊哀聲叫著“洋子”,一邊對她伸出爾康手。
木下洋子一個激靈,下意識地往江夏背後躲。
然後她緊張地取出手機,再次打給經紀人,問她什麼時候能到。
經紀人已經殺到樓下了,還帶來了幾個保鏢。
她接到電話,焦急上樓。
進到客廳後,經紀人看了看江夏,又看看兩個怎麼看怎麼慘的跟蹤狂,猶豫片刻,讓保鏢留在了門外。
今天這些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既然江夏已經卷進來了,不如就讓他在場,代替一下保鏢。
畢竟,地上這位前男友,怎麼說也是個二三百斤的重量級人類,比她和洋子加起來都重。
如果這個混蛋真的豁出去不做人了,想拉著她們同歸於儘,那隻靠體重,砸都能砸死她們倆。
要是沒江夏在旁邊鎮著,經紀人還真不敢帶木下洋子單獨和他對線。
……
三個人一台戲。
江夏退開兩步,遠離戰場,坐在沙發上默默圍觀。
他通過虛假的“預知”,了解了不少前情,對此時的走向接受良好。
但鬼嬰就不太行了。
在鬼嬰瞳孔地震的注視下,一場多年的糾葛,被翻出水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