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夏比一年級小學生高不少,不用爬進車裡也能看清細節,他指了指一處角落:“那邊掉著一把破窗錘,車窗是被人砸開的,綁匪應該早有預謀。剛才那位下水的蛙人說錯了——隨水流遠去的,並不是屍體,而是活人。”
“原來如此!”旁邊忽然響起一道大嗓門。
無意間聽見他們談話的目暮老哥欣慰極了:“人還活著就有希望。”他轉頭看向部下們,“馬上在附近搜尋!”
左藤美和子卻覺得不對,低聲提醒:“敲破車窗是因為綁匪擔心甩不掉警察,故意墜河逃生,他確實有可能活著,可是後座的人質怎麼辦?聽現場的人說,人質被綁著,甚至還蒙住了眼睛,沒法跟綁匪一起逃走。”
目暮警部一怔,想起一種糟糕的狀況:“所以人質死了,綁匪卻還活著?”
他忍不住攥緊了拳頭:看著一條無辜的生命在眼前流逝,這種感覺實在難受,早知如此,還不如直接遇到殺人桉……
目暮警部:“……?”
……不,不對,怎麼能這麼想!
最好什麼桉子都沒有,或者每次都能在出人命前把人救下來,這樣才對!
他在心裡糾正了自己險些跑偏的思維,清清嗓子,一臉嚴肅:“當務之急是確認綁匪和人質的生死,活要見人死要見屍!去讓人守住下遊,多派人手打撈。”
……
就算人質死亡的概率是99%,隻要還有1%的可能存活,就不能放棄。
不過……
“你說,人質到底是怎麼從車裡出去的?”左藤美和子湊到江夏旁邊,總感覺整起事件很不對勁,“水中車門無法打開,隻有一個狹窄的窗戶作為出口。人質的位置在後座,就算綁匪逃跑時不忘攜帶人質,拖過她將她塞出窗戶,那時不管人質是失去意識還是本能掙紮,這個過程都很容易在殘餘的窗框上擦出傷口,但我們測過,車上根本沒有任何血跡反應。”
江夏猜出了她的想法:“你覺得人質和綁匪是一夥的,車輛落水後,人質主動跟著綁匪離開了?”
左藤美和子點頭:“很有可能,否則也沒有彆的解釋了。”
“彆的解釋也還有,不過你說的應該沒錯。”江夏正色道,“我建議我們先想辦法接觸一下武居先生附近的人,從中篩選目標。”順便看看到底是誰身上有殺氣。
正說著,另一邊的武居勝彥卻看了看表,露出了焦躁的神色。
江夏看見了,走過去問:“怎麼了?”
“我跟客戶約的時間到了。”武居勝彥看了一眼河水,猶豫了一下,終於還是咬牙做出了決定,“我得走了。”
左藤美和子驚了:“現在去見客戶??”
孩子剛被綁架,而且落水之後生死不明,這個人居然要去工作?
武居勝彥像個一點就炸的火藥桶:“不然還能怎麼樣!我已經失去了女兒,難道還要讓我失去事業嗎!”
咆孝到一半,他忽然想起旁邊還有鏡頭在拍,勉強收斂了脾氣,不耐煩地看向江夏:“有什麼事一小時後去我家說,到時候不準帶這些記者和攝像機,我先走了。”
然後他真的上了自己的車,匆匆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