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朝朝眼底閃過一絲堅定,再抬頭卻是一臉哀婉:“沈暮深,二少爺,你與我不同,有大好的前程、更廣的天地,何必要跟我糾纏呢?我就想安安分分地守著一畝三分地,過自己的小日子,求求你放過我吧。”
她聲音溫柔無奈,還透著一分可憐,說出的話卻如刀子一般,一刀一刀將沈暮深淩遲,直到他血肉模糊、傷可見骨,還意猶未儘地不肯停下。
沈暮深性子雖然淡漠,萬事都不放在心上,可自幼生在花街柳巷,成長過程中受儘欺辱,看過了各種人的臉色,自然也比一般人更通識人心。
所以他怎麼可能不知道,顧朝朝對他從未有過男女之情。隻是這個事實從她口中說出,給出的殺傷力要強過事實本身百倍千倍,儘管經曆前後兩世,他自詡百毒不侵,可依然在此刻鮮血淋漓。
顧朝朝還想再勸,隻是一對上他的視線,突然就說不出話來了。跟沈暮深相處這麼久,她還是第一次從他臉上,看到類似無助的神情,仿佛此刻站在她麵前的,不是殺伐果斷的權臣名將,而是一個無所依靠的孩童。
兩個人就此沉默下來。
許久,顧朝朝小小聲:“二少爺,時候不早……”
“恐怕不行。”沈暮深突然打斷。
顧朝朝怔了一下,茫然地看向他。
沈暮深眸色沉沉,眼底似有風暴在醞釀,可表情卻是輕鬆,唇角甚至還留有餘量地輕輕勾起:“當初我與你不相識,是你主動招惹,既然招惹了,就合該負責。”
“我不是故意……算了,我跟你道歉,保證日後絕不會再靠近你,這樣行了嗎?”顧朝朝無奈。
沈留和李茵茵一解決,男主人生一半的苦難都跟著解決了,她現在隻需要耐心等,等男主官場闖蕩,等男主對她死心、喜歡上女主就好了。
沈暮深定定看著她,許久突然輕笑一聲,笑得顧朝朝頭皮都開始發麻。
“還是不行,顧朝朝,我等了你前後兩世,怕是不能輕易放過你。”他說著溫柔繾綣的話,眼底卻一片冷漠。
顧朝朝心裡有些怕,但還是繃著小臉冷淡道:“既然你執迷不悟,那我們沒什麼可說的了,二少爺,請你出去。”
沈暮深靜靜盯著她,眼底的風暴終於擴散,周身的氣息也隨之變得危險。顧朝朝的心臟高高懸起,嚇得快要繃不住時,他突然變得平靜,深深看她一眼後就離開了。
“呼……”
顧朝朝拍了拍心口,手腳發軟地回院裡坐下……所以,這算是說清楚了?
說清楚沒說清楚,顧朝朝不太確定,隻知道和沈暮深聊過之後,他開始了早出晚歸,兩人鮮少碰麵。
所以她的話多少還是有用的,顧朝朝頗為欣慰。
沈暮深不在,侯府就隻有她和永昌侯兩個主子了。永昌侯剛剛蘇醒,身子還弱得厲害,大部分時候都在昏睡,顧朝朝隻有在他偶爾清醒的時候前去探望,大部分時間都待在自己的小院。
日子一天一天地過,沈暮深依然早出晚歸,整天不見人影。這段時間發生幾件大事,幾個最有可能繼位的皇子被關押的關押、流放的流放,一時間朝堂震動,皇帝的病也愈發重了,最後隻能讓三皇子監國,行國君之權。
三皇子掌權後一改平日文弱姿態,徹查了幾樁大案,也發落了不少貪官汙吏,以最短的時間贏得不少民心,而沈暮深作為他最信任的幕僚,也正式入朝為官,一時風頭無兩。
眼看著一切在朝好的方向發展,顧朝朝著實鬆一口氣,隻是永昌侯近來身子漸漸好轉,清醒的時候越來越長,除了早晚兩次請安,其餘時間也總將她叫去。
這老頭子絕對沒安好心。
顧朝朝看出他雖然好轉,但更像是回光返照,所以也算耐心,隻是這人越來越得寸進尺,不斷挑戰她的忍耐極限。比如此刻,小廝端著藥要服侍他喝下,他就用眼神製止了。
“朝朝來。”永昌侯有氣無力,瘦得暴起的眼睛不停地盯著她。
顧朝朝心裡暗罵一聲,端著笑走上前去,接過藥便坐在床邊喂他。
永昌侯的視線始終沒有離開她,把她打量幾遍後,最後看向她瑩白的手:“朝朝,你這手當真好看。”
顧朝朝忍著把藥潑他臉上的衝動,假笑一聲往他嘴裡塞了一大勺,永昌侯一時不察險些嗆到,緩了好一會兒後突然抓住了她的手腕。
他已經瘦得隻剩一副骨架,力氣卻是不小,攥住顧朝朝的手仿佛冰冷的樹枝,明明掌心乾燥,卻有種濕滑黏膩的感覺。顧朝朝頭皮都要炸了,第一反應就是把手裡的藥碗直接扣他頭上,可惜還沒動作,門外突然傳來一陣腳步聲,她餘光掃到熟悉的衣角,立刻停下了動作。
沈暮深一進屋,就看到了這一幕,眼神瞬間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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