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朝朝拍了拍他的胳膊,到底搬去了鳳禧宮。
鳳禧宮比辰時宮大兩倍,辰時宮原有的宮人是不夠用的,顧朝朝索性將之前鳳禧宮的人都留下了。沈暮深聽到消息後,隻好抽出一天的時間挨個篩查,將與前皇後瓜葛深的都剃出去,隻留下一些可靠的。
顧朝朝入主鳳禧宮後沒幾日,選秀也差不多結束了,皇上沉迷美色暫時顧不上她,她著實過了幾天舒服日子。
原鳳禧宮的宮人們,大部分都被沈暮深丟去了彆處,留下的都是一些老實本分的,但顧朝朝還是特意選了一日,將所有人召來立規矩。
正是清晨,院中站了烏壓壓一片,顧朝朝一從屋裡出來,李公公便上前攙扶了:“皇後娘娘,除了還病著的阿翠,都到齊了。”
“她的病還沒好?”顧朝朝蹙眉。
阿翠是鳳禧宮的灑掃宮女,也是當初她來鳳禧宮站規矩時,唯一一個會為自己端杯茶的人。前皇後下葬那日,她突然昏迷不醒,之後便一直渾渾噩噩的發燒,沈暮深本想將她也剃出鳳禧宮,但顧朝朝念在往日恩情的份上,不僅將她留下了,還派了太醫為她醫治。
此刻聽到顧朝朝問起,李公公連忙回答:“昨天晚上醒了一次,似乎發了癔症,嘴裡嘟囔著什麼不要殺我之類的,然後就再次昏迷,今早醒來時便退燒了,就是整個人看起來愣愣的,不過太醫說沒什麼大礙。”
“那就好。”顧朝朝點了點頭,叮囑李公公要仔細照料,之後便沒有再提此事了。
兩天後,阿翠的病似乎徹底好了,顧朝朝出門時,恰好碰見她剛從屋裡出來。
阿翠看到顧朝朝後愣了一下,僵站在原地許久未動。
“傻站著做什麼,還不過來請安?”李公公皺眉。
阿翠抖了一下,低著頭來到顧朝朝麵前跪下:“奴、奴婢參見……皇後娘娘。”
她說最後四個字時,音調似乎極重,顧朝朝不由得多看她一眼,可惜她的頭極低,根本看不出表情。
是自己多想了吧。顧朝朝輕呼一口氣,笑著叫她起來後便出門去了。
阿翠沉默地站起來,死死盯著她離開的背影看了許久都沒動彈。
“傻站著乾嘛!還不快去抬水!”正在擦門框的宮女一回頭,看到她木愣愣地站在院子裡,不由得嗬斥一聲。
阿翠咬了咬牙,黑著臉沒有動,結果下一瞬便被打了腦袋。
“大膽!”
“我看你才是大膽!”宮女又扇了她一巴掌。
阿翠當即還手,宮女一愣,反應過來後直接跟她扭打起來。周圍人見二人打起來了了,連忙上前拉架,於是院中一片混亂。
不知道院子起火的顧朝朝出門溜達一圈,恰好遇到沈暮深來送賞賜,於是又欣然折回來。
“今日怎麼又有賞賜?”她好奇地問。
沈暮深笑笑:“皇上說這幾日事忙,沒辦法來陪娘娘,隻能送些賞賜過來安撫一下。”
“嘖,看來當初替他擋刀是正確決定。”一次受苦換一輩子富貴,真是打著燈籠都找不到的好事。
她提起往事,隻當是皇上顧念恩情,卻忘了自己是如何討人喜歡,沈暮深又是如何可靠,才會讓這份恩情長盛不衰。沈暮深聞言隻是笑笑,卻沒有反駁她的話。
兩人並肩回到鳳禧宮,一到屋裡,沈暮深便將皇上賞賜的木盒放在了桌上。
顧朝朝好奇打開,看到裡麵是一把鑲滿珍珠的匕首後頓時驚喜:“這是番國剛進貢的那把?”
“正是。”看她喜歡,沈暮深揚起唇角。
顧朝朝笑道:“皇上不是喜歡得緊,誰都不想給麼,如今怎麼這麼大方賜給我了?”
“他忙著去陪趙嬪,便叫奴才自行選樣東西送來。”沈暮深點到即止。
顧朝朝揚眉:“他若知道你送的是這個,恐怕會後悔讓你選。”
“君無戲言。”沈暮深揚唇。
顧朝朝心情極好,拿著匕首反複把玩,正要試試鋒利與否時,一個宮人突然走了進來,看到沈暮深後麵露猶豫。
“但說無妨。”顧朝朝打消他的顧慮。
宮人聞言連忙將宮女們打架的事說了。
顧朝朝沒想到自己才出去一會兒,宮裡就鬨成這樣,頓時有些尷尬地看向沈暮深:“叫你看笑話了。”
“娘娘客氣,”沈暮深麵上沒有半點笑意,“不如先將鬨事的宮人叫進來,仔細詢問一下情況?”
不論對錯,宮人在鳳禧宮鬨成這樣,就是沒將她看在眼裡,他自然要出手處置。
顧朝朝點頭答應,接著看向來告狀的宮人。
宮人連忙退下,不多會兒便押著阿翠和另一個宮女來了。
“放開我,你們放開……”阿翠掙紮到一半突然對上沈暮深的眼睛,臉上的血色刷地一下褪去,整個人都愣住了。
再看他站在顧朝朝身邊,宛若最忠心的狗,腦子頓時轟地一聲。
“你平日便是這樣盯著主子看的?”沈暮深不鹹不淡地開口。
阿翠回神,連忙低下頭去,低頭的瞬間看到了桌上精致的匕首。
顧朝朝隻當她的病還沒好全,簡單問了幾句後,便將二人都罰了。
她的懲罰對於沈暮深來說還是太輕,但他卻沒有開口反駁,隻是將這二人的臉記住了,打算過幾日自己親自發落。
阿翠抬頭瞄了一眼,看到沈暮深的眼神後突然心涼,意識到自己即便活過今日,也活不過明日了。
沈暮深見事情已經處理完,便先一步離開了,走到門口時下意識回頭,突然對上了阿翠的視線。阿翠本來正死死盯著他看,撞上視線後頓時一慌,連忙將頭低下了。
沈暮深蹙了蹙眉沒有多想,轉身往外走去,隻是越走心裡越覺得古怪。
兩個宮女還在地上跪著,顧朝朝正要叫人將她們帶出去,一直沉默的阿翠突然開口:“娘娘!”
“怎麼?”顧朝朝反問。
阿翠咽了下口水,不敢抬頭:“奴、奴婢還有話想單獨同娘娘說。”
顧朝朝蹙眉。
“是關於前皇後的事,”阿翠見她不說話,連忙解釋,“事關重大,不能叫旁人聽到。”
顧朝朝神情微動,見她表情嚴肅,便讓其他人先退下了。
“你想說什麼?”顧朝朝問。
阿翠顫巍巍地站起來,一步一步朝她走去:“娘娘難道就不覺得奇怪,為何前皇後一死,我便病了?”
顧朝朝看到她靠近隱隱不安,卻又被她的話吸引了注意力:“你的意思是,你的病與前皇後有關?”
“沒錯。”阿翠走到她麵前,表情陰森森的。
顧朝朝沉默一瞬:“有什麼關係?”
“自然是因為,我就是她啊。”
她幽幽開口,顧朝朝聞言愣了愣,回過神時就看到她表情猙獰地抓起桌上匕首。
“你去死吧!”
顧朝朝猛地起身,卻還是晚了,匕首直直插進她的心臟,鮮紅的血瞬間噴湧而出。
阿翠再也不遮掩她的仇恨與痛快,拔出匕首再次刺向顧朝朝。
劇烈的疼痛讓顧朝朝無力還擊,隻能睜大眼睛滑落在地上。阿翠卻還不停止,一次一次不斷刺向她。
“你跟沈暮深狼狽為奸害我性命,還想著高枕無憂地做皇後?”
“你做夢!老天叫我重來一次,就是要我來報仇的!我不能好,你也彆想好!”
“你去死!你去死……”
癲狂的聲音在耳邊一遍又一遍重複,顧朝朝微張著嘴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她的聽覺最先消失,接著是視力。
徹底陷入黑暗前,她看到沈暮深破門而出,眼睛通紅地朝她衝過來。
……她辛苦五六年,就這麼刷新重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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