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秋桔和惠然跳了上馬車,慶兒立刻甩起馬鞭子往城中衝去。
馬車上,惠然說:“一會兒到靖安侯府,慶兒你放我們下去,我們要告訴老太爺,讓他再去給府尹打一聲招呼。慶兒你直接去衙門,告訴府尹人販子在城西出沒!”
慶兒點頭,狠狠甩著馬鞭子。
馬車趕得飛快,兩刻鐘左右。先到了城中的靖發侯府,慶兒放下二人,就趕向衙門。
秋桔和惠然來到靖安侯府的角門,守門的小廝自然認得她們,看到她們紅著眼就笑道:“唷,秋桔和惠然怎麼紅著眼過來了?被大姑奶奶攆了?”
“嘴賤!開門!”秋桔氣得狠狠推了他一下。
那小廝一個踉蹌,秋桔和惠然就奔了進去,進去安寧堂。
苗氏和葉玲嬌正在西次間裡做刺繡。
苗氏端著茶盞的手突然頓了頓:“我怎麼聽到秋桔的聲音?”
葉玲嬌抬起頭,果然聽到外麵秋桔一邊叫著老太爺,一邊噔噔噔的腳步聲。
“老太爺!老太爺!”秋桔和惠然衝了進來。
“棠姐兒回來了?”葉玲嬌看著二人帶著一身汗水和熱氣,皺了皺眉頭。
秋桔嗚地一聲哭了起來:“老太太,我家姑娘不見了……剛剛在城西見友人,出到巷子,遇到一支迎親隊,我們被鞭炮薰得睜不開眼,等緩過來發現姑娘不見了……有人說,最近有人販子出沒……”
“什麼?”葉玲嬌驚叫著站了起來。
“咱們快去找老太爺吧!”苗氏皺了皺眉,“老太爺在外書房,走。”
說著站了起來,四人便這樣出了安寧堂。
“我去告訴太太。”秋桔要轉身離開。
“你告訴她也沒用啊!她一個婦道人家懂什麼?沒得多一個人擔心。”苗氏嗬斥一句。
一邊說著,幾人已經出了內儀門。
外書房裡,葉鶴文正拉著添香要親嘴,突然聽到外麵的劉二叫了一聲:“老太……”
“老太爺!”秋桔已經不管劉二攔了,轟地一聲推開門。
然後苗氏和葉玲嬌等人就看到抱在一塊的葉鶴文和添香,苗氏那略微尖削的臉唰地一聲,全黑了。
葉鶴文也是老臉唰地一聲黑了,連忙站起來,背過身去。
添香哪還有臉留,一邊整衣衫一邊衝了出去。
“你們過來乾什麼?”葉鶴文冷喝一聲。
“老太爺,姑娘不見了。”秋桔和惠然嗚嗚哭著,跪了下去。
“爹,聽說最近有人販子出沒,棠姐兒在城西不見了。”葉玲嬌急紅了眼。
葉鶴文一怔,他的大孫女被人販子給拐了?葉鶴文隻感到一個頭兩個大,這個孫女,怎麼整天鬨騰作妖!
“老太爺,你快去跟府尹說一聲吧!”秋桔哭著說。到底是侯爺,若說了,至少會著急一些。“也帶些人出去找!”
“行啦!行啦!”葉鶴文厭煩地擺了擺手。因著剛才的事情被撞了個正著,很是沒臉,隻想離開,倒是急急地往外走了:“劉二,備車!本侯親自去一趟。”
一邊走一邊回頭說:“這事不準再告訴彆人了!”
雖然這個孫女已經嫁了,但若傳出被人販走了,找不回來倒好,若真找回來了,也會被人說汙了身子,到底是葉家女,也丟了他們靖安侯府的名聲。
秋桔和惠然含淚點頭。家裡最有能力的也隻有老太爺了,再告訴彆人也沒用啊!至於褚家,若老太爺都不頂用了,褚家還頂個屁用!
葉鶴文走到垂花門外,上了車,一直往衙門而去。
來到衙門,卻見不到府尹,隻得師爺過來迎,葉鶴文一打聽才知道,府尹正帶兵去抓人販子去了!
師爺悄聲跟葉鶴文說:“最近人販子十分猖獗,好幾位世家之女都不見了,皇上很生氣,著令上官統領並府尹大人務必捉拿這窩販子。”
葉鶴文聽著,便放心了,既然上麵重視,也用不上自己了。
“怎麼了,侯爺過來,莫不是府上千金……”師爺瞟了葉鶴文一眼。
“放屁,本侯府上的姑娘個個好好的在家呢。”葉鶴文可不想承認自家孫女也被抓了,隻道:“聽得有人說,城西有人販出沒,所以來告知一聲。”
師爺哦了一聲:“那就謝過侯爺來通報。剛才也有一名少年來通報,說販子在城西。我們已經派人去通知上官統領和府尹大人。”
葉鶴文點了點頭,這才轉身離開。
葉鶴文回到家時,慶兒已經到靖安侯府把秋桔和惠然接走了。
惠然說,也該回去通知三爺一聲。
但回到穹明軒,卻不見褚雲攀,連留家的予翰都不見了。
秋桔和惠然隻得在家焦急地等消息。
……
昏昏沉沉之中,葉棠采隻覺得自己在一輛馬車上,一巔一巔的,她腦子沉重,跟本就掙不開眼皮。
當時迎親隊路過,她被秋桔和惠然擋到後麵,鞭炮聲和喜樂聲又吵。突然有人從身後捂住了她的嘴鼻,她就失去了意識。
等到現在才有一絲清醒。
“這個小娘兒真是美,簡直是極品!咱們沒白費這麼多心思。”車廂外傳來男人粗糙的呷笑聲。
“前兒個在碧水樓外就瞧中了,咱們跟了兩天,以為沒機會,不想今兒她又出門了。真是自投羅網!”
車廂裡的葉棠采聽到這話,腦子又暈了暈。
端午那天,葉承德也以有人販子為借口讓葉筠送她,她還以為葉承德隻急著讓葉筠拿血玉盤景而胡扯出來的,不想,居然真的有人販!
而且這些人販好像早就盯上了她,隻是一直沒機會下手,今天她卻出門了……
腦子的昏沉再次襲來。
葉棠采全身無力,但她還是狠狠地咬內唇,讓自己儘量保持清醒。
那種感覺不真實,像被鬼壓床一般痛苦。
人販以為她無力再動,所以沒綁著她。她一點點地挪動著自己的手,最後從頭上拔下一支釵來,微微向上一仰,滑進了袖囊之中。
她努力地想讓自己再多動一點,若現在能跳車的話,就再好了。
“噓!”外麵突然一聲冷喝,馬車停了下來。
葉棠采心裡一驚,不敢再動。
馬車的簾子被掀開,葉棠采隻感到自己被拽了起來,然後搭到肩上被扛了出去。
“先關兩天,最近那群狗官兵查得很嚴。”沒有扛人的人販子說。
葉棠采跟本睜不開眼,隻感到那人走民好一會,接著把她扔了出去。
“頭上的東西要全都摘乾淨!”剛才的人販說。
粗糙聲音的人販應了一聲,然後她頭上的東西金簪等物全都被扯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