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唷,妹妹怎麼又尋死了?”一個嗤笑聲響起來。
褚妙書和秦氏一驚,抬頭,隻見珠簾晃動,一個媚豔逼人的身影款款而來,一身淺紅繡海棠花的交領月華裙,手裡執著一柄繡著清涼碧葉粉荷的半透明團扇,正是葉棠采來了。
一看到葉棠采,褚妙書雙眼像粹了毒一般,但想到以前陳之恒來提過親的事情,又有些怯。
秦氏想到被陳夫人打臉的事情,也是臉色一陣青一陣白,眼裡閃過心虛。
“你來得正好,唉!”褚伯爺看到葉棠采,便唉了一聲,“正有事問你呢!聽說……葉三姑娘跟新科探花訂親了。”
“是啊,已經說好,差不多該訂了。”葉棠采點了點頭。
聽著葉棠采這漫不經心的語氣,褚妙書恨不得撲過去,抽葉棠采幾個耳光。
“聽說……是你和……你穿針引線的,讓他們相看上的?”褚伯爺說著一臉為難。
葉棠采知道,葉玲嬌出入伯府的事情不可能瞞著,就點了點頭“是啊!覺得他倆適合,就約出來讓他們見了一下,那陳公子就相中了。”
“那你們……”褚伯爺都有些不敢問了,想了想還是說了出口“那是三郎的同僚吧,既然要相看人家……為什麼不先相看你大妹妹,你大妹妹也在說人家呢!唉!怎麼這樣呢?”說到最後,褚伯爺的語氣也帶些抱怨。
“大妹妹?大妹妹不是……”葉棠采唇角一挑,正要說什麼。
不想,那邊褚妙書卻尖叫一聲,撲過來“你就是偏心!就是不把我當妹妹看!把我當外人……”
一邊尖叫著一邊撲過去,但秋桔和惠然早就有提防,她一聲吼,二人就猛地衝了過來,攔住了她“大姑娘想乾什麼?”
秋桔狠力地一把將褚妙書推開“大姑娘想殺人不行?”
“啊——”褚妙書被推得撲通一聲,一個屁股墩跌坐在地上,震得她股骨一陣陣的生痛,似要裂了一般痛,褚妙書發出一聲尖叫“殺人啊!嗚嗚……殺人……”
“書姐兒!”秦氏猛地撲過來,抱著褚妙書,抬頭對秋桔和葉棠采吼“你們這是要殺人嗎?啊?一個低賤的丫鬟,居然也想打殺主子?”
“我不推開她,是等著讓她撲過去打殺我家三奶奶嗎?”秋桔氣狠狠地道。
“夠了!吵什麼?”褚伯爺怒吼一聲,他又不是瞎的,自然看到褚妙書先撲過去要打殺人,哪裡能怪葉棠采的丫鬟推人。“有什麼話,好好地話,何必動手動腳的!咱們都是讀書人,講道理!”
葉棠采嘴角一抽,這個褚家……才是最該動手動腳的家族啊!
“嗚嗚……我不……她就是欺負人,不把我當親妹妹,把我當外人。我們都是外人……”褚妙書卻耍潑,怎能讓葉棠采說出那些話來。
葉棠采才不理會她耍潑,隻看著褚伯爺“父親,那咱們繼續剛才的話題。咱們說到什麼?咱們說到為什麼不先說對大妹妹?父親有所不知……”
“你個賤人,我……”褚妙書張牙舞爪地要去阻止。
但她的動作可不及葉棠采的嘴快,葉棠采已經開口了“大妹妹早就相看過啦!”
“什麼?”褚伯爺聽著就是一驚,“什麼相看過?”
“就是陳探花。”葉棠采道“去年七八月份的時候,我娘上門做媒,要把陳探花說給大妹妹,但大妹妹和母親不願意。”
“有這種事?”褚伯爺呆了,回頭看著還坐到地上的褚妙書“書姐兒,這究竟怎麼回事?”
褚妙書小臉一陣青一陣白,死死地咬著唇搖頭“沒有!才沒有這回事!沒有!沒有!就是沒有!嗚嗚嗚……都欺負我!都欺負我!”
說著,就咧開嘴哭起來,那哭聲震天一般,這是要將耍賴進行到底!
“對,才沒有這回事!”秦氏緊緊地把褚妙書攬在懷裡,雙眼微閃,下定決心,然後狠狠地點頭,“才沒有這回事!老爺,她不過是想掩飾自己偏著娘家才編出來的事情……嗚嗚……”
說著便抱著褚妙書,母女一起哭起來。
當著葉棠采的麵,秦氏心虛,原也不敢不承認的,但褚妙書開了口,她心一狠,也不承認了。
對,就是不承認,那又如何?還能找到證據出來?
當時是說親階段,一般在正式訂下來之前,是不會讓人知道的,否則不成事就會鬨出笑話來,損了兩家名聲,瞧葉玲嬌和孟鑫就是例子。
去年來做冰人的是溫氏,那是葉棠采的娘,可以說他們串通一氣,說什麼都不能作數。葉棠采夫婦是陳葉兩家的大媒人,陳家的立場所說的話也不能作數。
毫無證據的事情,不能憑著他們一張嘴,就說存在過那樣的事情。
所以,不承認就可以了!
秦氏出身閔州的書香門第,向來頗為自命清高,不作這種耍賴之事,但今天,不做也得做!
不做,更沒臉!
做了,反而整件事都順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