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臣們個個神色精彩萬分。
正宣帝老臉鐵青,冷喝一聲“胡鬨!你們懂什麼!現在隻鼓舞士氣就行了嗎?”
“父皇,兒臣身上到底流著蕭家的血。”梁王道。
正宣帝腦海裡又浮現蕭皇後的身影,心裡微微顫抖,接著又氣道“正因為如此,你要好好保護著自己。”
若梁王去了,兵權就落到他手裡了。他那昏黃的目光掃過太子,太子去了,定會被奸人所害。看著魯王,這個想出征,先把咯血這毛病治好了再去吧!又掃過容王,若讓容王去,那憑什麼不讓梁王去?梁王還是兄長呢!
“而且,你們當戰場是什麼?沒有將軍護著,隻鼓舞士氣有個什麼用?”正宣帝狠狠一拍桌子,怒吼出聲來。“朕這泱泱大齊,就沒人了嗎?”
朝臣們個個垂頭不語,竟然沒有一人敢站出來請戰的。畢竟那可是應城,這麼勇悍的馮家接連死在那裡,誰還敢去?
“給朕想!否則要你們何用?”正宣帝冷喝一聲。“此事不解決,就不用下朝了!”
眾朝臣又議論起來,不住地提議,其實繞來繞去都是康王、許將軍、和榮國侯府,也有提議彆的貴族武官的。
但一個個提出,又一個個被彆的人列出各種憋端給駁回去。
爭論到了午時,還未休止。但正宣帝自己說了不解決不準下朝,但他年老體弱,到了午時已經餓得頭暈目眩。最後隻得自己退了朝,回去歇了,又讓禦膳房管了朝臣的飯,但就是不讓離宮。
宮裡彆的衙門卻都下衙了。
翰林院這兩天也不修國史了,都在忙著應城和玉安關的事情,說不定能想個好計策出來。
趙凡須不住地翻著前朝國史,也查看前朝征戰書籍,希望能翻出一條妙策來,如果他能解了這次危機,皇上對他定會另眼相看。
下衙時間到了,趙凡須還不願意走,還在看史書,回頭卻見褚雲攀在洗筆,顯然要走了。
趙凡須心裡一陣膈。自己為著一次出頭的機會不住地忙活,而褚雲攀卻不緊不慢的,顯然這個機會對他來說算不得什麼,這次危機過後,褚雲攀多的是麵聖的機會。
想到這,趙凡須心裡憤憤不平,不由嘲諷一句“褚修撰這是回家了?”
“嗯。”褚雲攀淡淡地應了一聲。“嬌妻在家等著。”
“唉,褚修撰真是休閒,也不關心關心應城那邊的戰事。怎麼說,那也是褚家曾經戍衛之地,現在被屠了。”趙凡須說著微微一歎,“褚家雖然走文路了,但也該做個文官該做的事情吧,至少為那邊出謀獻策不是?”
褚雲攀眼裡閃過冷嘲諷“那趙編修想到妙策沒有?”
趙凡須臉上一僵“現在正在想。”
“雲攀也在想,不過不是呆這裡想而已,人家是一邊回家一邊想。往外走走,說不定能想到妙策。”陳之恒挑著眉。“陳編修也回家去吧。”
說著陳之恒站了起來,褚雲攀已經把自己的桌麵收拾乾淨了,二人一起往外走。
趙凡須看著他們結伴而去,覺得自己被徹底排擠了。
想到剛才陳之恒的話,到外頭走走,說不定能想到妙策。但若想不到妙策,而朝上那些老家夥已經把問題解決了呢?那他這個時候跑到外頭,彆人定會覺得他不關心應城戰事。
想著,趙凡須很是猶豫,最後還是決定在翰林院呆著。那兩個都準時回去了,就他加班加點,至少能博個美名。
褚雲攀與陳之恒出了宮之後,便前往宮外的馬館。
二人走向停馬的馬棚,陳之恒道“趙老兒的話,你彆放在心上。應城戰事,誰不急,誰不想著對策。”
褚雲攀道“能有什麼對策,缺人而已。”
說著已經解開了自己的馬,翻身而上。
“雲攀?”陳之恒皺著眉。
“走了。”輕甩馬鞭,便絕塵而去。
穹明軒——
葉棠采正趴在西次間的一張長案上描花樣兒。
惠然正在小廳擺飯,外頭突然響起秋桔歡喜的聲音“三爺回來了。”
葉棠采一怔,然後繼續描花。
不一會兒,褚雲攀就走進來,葉棠采抬眸撇了他一眼。隻見他一身官袍未脫,肅穆而又頗有威勢,就這樣在她對麵的矮凳上落座。
“你這是在乾什麼?”褚雲攀低聲道。
葉棠采撇了撇嘴“描花。”給了他一個,你眼瞎麼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