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宣帝也是瞬間反應過來,“拿來……咳咳……給朕看看。”
蔡結連忙奔下來,把那三封信拿上來,正宣帝翻了翻,他其實對這些筆墨不甚講究,現在瞧著,也瞧不出什麼凝煙鬆墨來。
但見褚雲攀說得那般肯定,還有廖首輔也認可,心中不由的驚滔駭浪,真是什麼凝煙鬆墨?難道,褚雲攀真是冤枉的?
想著,不由望向褚雲攀。
隻見褚雲攀仍跪在地上,一身黑紅的華麗鋪袍在地上鋪開,如墨雲濤濤,容貌華麗俊美,尊貴十足。這般氣度,實在讓人折服。
現在細瞧來,卻更像雲霞多點,而那個流匪頭子洪光壽,猥瑣狂妄,跟褚雲攀哪有半點相像?
而且,什麼流匪的外孫……什麼抓人再救人……本來就有點牽強,現在看來……
想著,正宣帝像一陣陣愧疚,自己難道冤枉他了?
“什麼凝煙鬆墨?”正宣帝道。
褚雲攀說:“凝煙鬆墨乃北楚進貢的一種墨。平時瞧著不甚華麗,但不論多差的紙質都能凝而不散,墨汁潤順,有極輕淡的鬆香,不細細地聞,實在聞不出來。出自北楚的倪大師之手。”
“不錯。”廖首輔點了點頭,“六年前北楚進貢了足足百斤凝煙鬆墨。當時皇上分賜出去,微臣得了一斤。但這凝煙鬆墨最大的好處就是不論什麼紙質都凝而不散。但咱們平時用的紙都是好紙,不論什麼墨都好達到那個效果。所以凝煙鬆墨的長處在咱們那裡不甚明顯。在咱們看來,還不如咱們的寶芳墨和山來墨。”
“微臣從內子手裡拿到這封密信,便細細研究,最後得知是凝煙鬆墨,便讓人到內務府裡打探。得知當時皇上給廖首輔賜了一斤,太子殿下、梁王、魯王、容王和鄭國公各賜了一斤。剩下的皇上留著自用。”褚雲攀道。
“哎……這……”蔡結一怔,突然瞪大雙眼:“奴才算是想起來了。當時初得這凝煙鬆墨,皇上挺喜歡的,所以留了很多。但後來沙州上貢寶芳墨,皇上與之對比,覺得寶芳墨用得更順暢。所以剩下足足八十斤凝煙鬆墨。一次姚大人來禦書房,見奴才收拾凝煙鬆墨,就說了一句上次用得挺好。皇上就把剩下的凝煙鬆墨讓姚大人拿走了。”
說著,蔡結看了姚陽城一眼。
姚陽城臉色一白,聲音顫抖:“皇上,微臣冤枉,這鬆煙墨雖然後來微臣拿了很多,但廖首輔、鄭國公、太子和梁王等幾名殿下也是有的啊!”
褚雲攀道:“賜墨已經是六年前的事情了。而且那是賜下的一斤墨。廖首輔和鄭國公等人要不早就把墨用完,要不,把那一斤墨好好收藏著。現在要寫這種密信了,難道會特意挖出收藏凝煙墨來寫信?”
“對。”陳繆連忙道,“明擺著就是,自從皇帝賜墨,姚尚書幾年來一直用著這種墨。用到都成了理所當然,不知它特彆了!用到姚尚書都覺得它便是普通的墨一般了。所以寫密信的時候,畫圖紙的時候,姚尚書記得換紙,但卻忘了這早就用成了習慣和理所當然的凝煙鬆墨。”
姚陽城身子一顫,猛地後退一步,臉色煞白,卻撲通一聲,跪下來:“皇上,微臣……微臣冤枉……微臣倒是想知道,鎮西侯如何簡答凝煙鬆墨一事?不用說,一定是鎮西侯知道微臣家裡有此墨,所以才用此墨寫了所謂的‘密信’,畫了圖紙交給石壯的。”
褚雲攀眉目一冷,笑了:“姚尚書真是厲害,你倒是解釋一下,從流匪手中奪得的圖紙為何還是凝煙鬆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