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蒙嬤嬤給福晉鬆散了頭發,正院的大丫頭英巧進來回話:“福晉,主子爺往東院去了。”
東院?
福晉一下子抓緊了蒙嬤嬤的手,難道還是不成?寧氏那樣的美人,都入不了主子爺的眼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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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院裡,佟佳氏喜不自勝的迎接了多爾袞,她知道多爾袞在正院用過晚膳了,因此也沒有再預備膳食。
吩咐身邊的嬤嬤丫頭將寢室好好收拾一下,被褥都要柔軟馨香,主子爺這個時候過來了,那肯定是要在這裡留宿的啊。
待一切都預備妥當了,佟佳氏才打扮妥當了,去見多爾袞。
多爾袞來東院,先去看了大格格和大阿哥。
這個時辰,兩個孩子已經睡熟了,多爾袞悄悄來看過,也沒吵醒兩個孩子,看他們一切都好,正從大格格屋裡出來時,就遇見了盛妝打扮來的佟佳氏。
夜色掩映下,多爾袞微微皺了皺眉。
“都這麼晚了,出來做什麼?”多爾袞上前去。
佟佳氏嬌笑道:“妾許久不見主子爺了。自是要出來迎一迎的。”
多爾袞進了屋中,叫佟佳氏坐下,瞧了佟佳氏一眼:“氣色不錯。你和孩子,可都還好?”
佟佳氏笑道:“多謝爺記掛。妾很好,孩子也很好。”
多爾袞點點頭:“天色不早了,那你好好歇著吧。”
看多爾袞動作似是要走,佟佳氏有那麼一瞬的慌張,她伸手牽住了多爾袞的衣袖,鼓起勇氣道:“爺,留下吧。妾已經過了三個月了,府醫說可以——”
可以什麼,佟佳氏沒有明說。
她都已經生過兩個了,能做什麼不能做什麼,她不信主子爺不知道。
多爾袞卻隻溫和拍拍她的手背,將衣袖不著痕跡的捋下來:“彆胡鬨,你好好養著。本王改日再來看你。”
佟佳氏追到門口,也隻瞧見了多爾袞大步離開的背影。
她想不明白,以前生大格格大阿哥的時候,她和主子爺也不是沒有過的,之前都可以,為什麼這次不行了?
難不成,是福晉在主子爺麵前說了什麼?主子爺就厭棄她了?
正院留不住主子爺,主子爺又不留宿她這裡,那主子爺會去哪裡?
佟佳氏立時叫人去查看。
永平回來,小心翼翼的稟報:“主子爺去了邀月堂。”
邀月堂?寧氏!
佟佳氏隔著小花園隱約看見邀月堂的光色,好啊,居然敢和她搶人,這個寧氏是留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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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翹今兒就沒有那麼早睡覺了。
入夜之前,福晉讓人悄悄給她傳話,說今夜讓她好好預備著。
福晉送這個消息過來,倒也不是真的就要護著她,不過是怕她沒有準備在多爾袞麵前失儀帶累了正院。
聽見多爾袞從正院出來就去了東院的消息,煙雨煙霞兩個都有點著急。
寧翹卻穩得住。多爾袞一出去兩個月,回來去看看孩子,看看佟佳氏,有什麼不可以?寧翹很清醒的,她進府的時候,佟佳氏如日中天,可不是失寵的人。
倒是聽見說多爾袞從東院出來,往她這裡來時,寧翹心裡有那麼一絲絲的詫異。
佟佳氏沒能留住多爾袞?
多爾袞看見院中跪迎他的寧氏,眉目鬆了鬆。
淺碧色通長的衣裳,頭上簡簡單單的玉簪子,袖口幾朵不知名的小粉花,倒也雅致清新。
尤其是那一雙眼睛,一下子勾起了多爾袞的記憶,再看這雙眼睛,比初見時還要剔透乾淨。
一個人,怎麼會有這麼乾淨的眼神呢?
通亮的屋裡,越發顯出寧氏的天生麗質。和她的身段兒比起來,彆的竟都沒有那麼出眾了。
“在繡花?”多爾袞隨意看了一眼榻上的小擺設,想起福晉的話,問了一句。
寧翹上前伺候多爾袞用茶,笑道:“奴才不敢欺瞞主子爺,奴才哪裡會拿針線呢。是奴才瞧著兩個丫頭打絡子,奴才手笨學不會,白看看熱鬨罷了。”
多爾袞的指腹撚了撚袖口的蒼竹,微微笑道:“福晉說,你技藝精湛得很,家學淵源,針線房的人都是得你啟發,才有了這些新鮮樣子的。”
寧翹忙道:“那是福晉抬舉奴才了。奴才哪裡有什麼技藝,要是奴才真的那麼厲害,前兒側福晉吩咐奴才給大格格繡貼身的小衫,奴才也不會惶恐不敢接下了。”
福晉這瞎話可真是張口就來,她可不能順著這話說。回頭多爾袞知道了她騙人,保不齊就大禍臨頭了。
真沒想到福晉還在這兒給她挖坑。她要是稍微虛榮一點,可不就中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