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掛紅 明目張膽的勾.人(1 / 2)

煙霞她們也不知道府外的事情。

近些時日福晉和佟佳氏都管得嚴, 輕易不許人出去了,便是出去的人也都有各自的差事,不許在外頭逗留的時間過長。

又有前頭周得勝的手段, 府裡人人都老老實實的,哪怕是聽到了外頭的話, 也沒有人敢在府裡亂傳。

趙嬤嬤那邊恢複了針線房的差事。

但怕再叫正院和東院那邊拿住,寧翹就有意識的減少了與趙嬤嬤的來往和聯係, 除了正常的差事吩咐之外, 趙嬤嬤那邊也安靜下來, 知道邀月堂這邊的意思, 也沒有私底下再往邀月堂這邊送消息了。

剛安那邊也隻在府裡聽差, 這消息來源一斷, 也就隻有從李氏這裡知道了。

李氏的信是寫給她的, 自然就不好拿給煙霞她們看了。

這信也不好留著的, 趁著煙雨拿了火盆過來, 寧翹沾了火,將東西丟到火盆裡, 看著信紙瞬間燃起。

就著火光,她慢慢道:“外頭說,主子爺在府裡獨寵我一個,連福晉和側福晉都靠後了。說我仗著寵愛, 連鮫絲紗毀了,都有主子爺特意在宮中,在皇上跟前為我周旋。”

“說的我好似是張牙舞爪一手遮天的寵妾,福晉和側福晉都不能奈我何。就連在先前的遊獵上,都有禮親王福晉護著我,不許宸妃娘娘說我。”

“他們便說, 隻怕察哈爾的庶福晉進了我們府上,也是獨守空房,不得主子爺看一眼。說這一切都是主子爺默許的,主子爺便是不喜蒙古的福晉們,所以來一個冷落一個。說我將來,便是第二個側福晉。甚至比側福晉還要霸道。側福晉好歹沒有霸占主子爺,而我呢,霸著主子爺不肯鬆手。”

煙雨聽著都生氣:“這是從何說起呢?這不是顛倒是非黑白麼?姑娘什麼時候霸著主子爺不鬆手了?”

寧翹笑道:“是啊,那不是主子爺自個兒不願意宿在正院或者東院麼。”

她又不曾攔著他什麼的。

福晉和佟佳氏是自己留不住人的。

以她現在和多爾袞的關係和相處,她隻怕也夠不上什麼攔著他不許他去彆人那裡。

便是李氏,不也是他自個兒不要的麼?

煙霞道:“可外頭的人知道什麼呢?主子爺也不會逢人去說這些心思的。”

“這些事,若非有人刻意有心引導,斷不會鬨得這個模樣。說的這樣有鼻子有眼的,怕是針對的還是主子爺。”

“姑娘的緣故,在遊獵的時候,眾目睽睽都是瞧的清楚的。姑娘自個兒什麼時候能做主呢?都是上頭的人,由著自個兒的心思,想要逼著人就範,就把姑娘抬出來了。”

煙霞不好說的太明白,可意思就是那個意思。

寧翹想,是啊,她就是說,她被當qiang使了啊。

煙霞這樣一說,煙雨煙清幾個就都明白了。

這是為了給將要進府的庶福晉察哈爾博爾濟吉特氏鋪路呢。

是不滿先前賽馬的結果。借著這個來說事,就像她們姑娘說的,是把她們姑娘和主子爺高高的架起來,攥在手裡,叫他們迫於壓力不得不就範。

奴才幾個沒遇上過這樣的事情,可縱然遇上了,也是鞭長莫及。

都是內宅伺候的侍女,又能做些什麼呢?

外頭的這些傳言,甚至連她們姑娘自己,都是難以去澄清的。

火盆裡的火光早就燃儘了。

寧翹翻了個身,將窗戶上的小簾扒開些,看院子裡的花兒。

如今天冷,也不大好開窗戶了,就這麼瞧著也不錯。

她盤腿坐在榻上,背對著煙雨幾個,聲音緩緩的,沒含著太過濃烈的喜怒:“我是沒個做主的時候。可叫她們弄的,還枉擔了個虛名。”

多爾袞和她真還沒到那個份上。

可多爾袞還是在意她的。

怕是察哈爾博爾濟吉特氏進府,這外頭的輿論壓下來,多爾袞再不喜蒙古福晉,也得進她的屋裡去的。

那邊這話傳的,是奔著一箭幾雕去的。

他們是想要多爾袞親近蒙古福晉。

若不被他們掛上,寧翹犯不著管這個事。原本她也沒想著要如何,這個時候談什麼獨寵,那都是夠不上。感情沒到地方,跟多爾袞這樣的人談獨寵,人家能聽她的?

她就想好好的在這府裡活下去。等將來有一日,也許還能有自己的好日子過。

可他們偏偏把她掛上了。

叫她擔了這個虛名。她偏偏又不是這裡土生土長的奴才,軟性子的任由他們拿捏,擔了虛名也一聲不吭的窩著不出頭。

轉個身,幾個丫頭都眼巴巴的看著她,等著她示下呢。

寧翹倒是笑了:“都瞧著我做什麼。該乾什麼乾什麼去吧。這虛名也擔不了幾日的。不值當什麼,也不會影響咱們過日子。”

她現在的身份不夠高,管不到外頭的事,隻能管管自個兒眼前的事。家裡輕易是不好動用的。如今府裡規矩嚴,還是不要將家裡牽扯進來了。

外頭暫且按捺一下。

可他們不是說她獨寵麼。那好啊,那就試試唄。

憑什麼要枉擔這個虛名呢?她就要把它坐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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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阿哥的百歲過後,緊接著就是頒金節。

頒金節是不亞於年節的日子,宮裡對這個節日也是很重視的。

遇上這樣的日子,各家各府上都是要進宮請安的。

多爾袞就更是要日日進宮了。

福晉和佟佳氏也是要日日進宮請安的。再在宮中消磨一日時光,一共十日,過後才會恢複正常的生活。

若是宮裡娘娘們點名,才是叫上的庶福晉跟著進宮,若是沒有點名,那庶福晉們就不必進宮了。

寧翹沒有身份,也沒人專門點著她非要她出現,是以這樣的日子底下,多爾袞福晉側福晉們的忙碌,就顯出寧翹的閒適來了。

但閒適也是相對的。並不是真的就什麼都不做,主子們不在府裡,就沒人管然後放飛了。

福晉和佟佳氏每日天不亮就起身,然後收拾妥當後,帶著大格格一起入宮。

大阿哥和二阿哥年紀都還小,不到入宮的時候,就沒有跟著去了。

大格格年紀大些,先前的紅腫早就好了,後來再檢查也沒有出現什麼彆的問題,很快就恢複了,皇後又惦記著孩子們,佟佳氏就把大格格帶到宮裡去了。

大阿哥的紅腫也將近好了,唯有二阿哥反反複複的,每日還是要從奶娘那裡吃藥的。

福晉和側福晉要進宮,庶福晉和侍妾們哪裡能貪睡不起呢?

哪怕不進宮,也都要提早起身,收拾打扮妥當了,再來正院送福晉和側福晉出門,有時候福晉和側福晉會同多爾袞一起進宮。

而有時候多爾袞很忙,很早就進宮了,福晉和側福晉就得自己進宮。

多爾袞這些時日是真的很忙,自下藥的事情後,都一直沒有再來過後院了。

好在福晉和側福晉隻是起身早,送出去後,庶福晉和侍妾們都各自回去,寧翹還是有時間補覺的。

二阿哥的百歲開宴一回,府外的人來府上赴宴,李氏信上說的那些話也跟著傳進了府裡,畢竟外頭主子們都來了一趟,人人都有好奇心,都八卦彆府上的事,都有吃瓜看熱鬨的心。

這明裡暗裡的,就總有人往福晉側福晉還有庶福晉們這裡打聽。

來回幾次,府裡的人自然就都知道了。

原本為著之前下藥的事情,佟佳氏看寧翹的眼神比先前可稍稍緩和了些,可有了這些話私底下傳起來。

佟佳氏再看她的眼神,又跟要像是活吃了她似的。

福晉看她的眼神也很冰冷,庶福晉們就更是不摻雜一絲感情了。

本來與侍妾們沒有任何來往的,李氏那邊也刻意在保持距離,寧翹這會兒在府裡,就真個成了眾矢之的了。

可到底因為之前周得勝整頓過,奴才們還不敢如何明目張膽的,但已經有些苗頭了,從煙水煙汀幾個去外頭辦差,有人胡攪蠻纏的,這就能看出來了。

頒金節的最後一日,多爾袞一夜未歸,第二日天剛蒙蒙亮,福晉和佟佳氏帶著大格格預備起行的時候,在正院門口。

福晉說:“這個節倒也安生過下來了。今兒去了宮裡,明日就不去了。你們也好歇一歇。”

“宮裡皇後娘娘與我說過了,察哈爾郡主不日就要進府。我也同王爺商議過了,府裡會有家宴,是為庶福晉接風洗塵的喜宴。”

按規矩庶福晉進府,是沒有什麼儀式的。總歸是妾室,不會有什麼隆重的儀式。

這家宴喜宴,都是福晉看在察哈爾博爾濟吉特氏出身的份上才有的。

這當然也是給蒙古福晉們的體麵。

當初佟佳氏作為庶福晉進府的時候,可沒有這個的。

福晉說這話的時候目光淺淺掠過眾人,最後落在了寧翹的身上,然後一直盯著她看。

寧翹能感覺的到,可她也沒有特意突出的說什麼。

福晉這話沒有針對她說,眾人都一起聽著,寧翹不會自己頂上去,也就隨著眾人聽著答應罷了。

福晉把安排喜宴的事交給了庶福晉紮魯特博爾濟吉特氏。

她這兩日沒空盯著,前期的預備都是紮魯特博爾濟吉特氏做的,有福晉在後頭看著,紮魯特博爾濟吉特氏也不敢弄鬼,況她一向老實,事情按部就班的辦著。

等頒金節一完,寧翹就瞧見東院後頭的養雲齋叫收拾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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