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掛紅 明目張膽的勾.人(2 / 2)

那地方又大又寬敞,是一處極好的院子。

雖然跟前院隔著東院和邀月堂,但比其他庶福晉們的院子要好上許多的。

加上一個養雲齋,倒是跟東院還有她的邀月堂成了三足鼎立的情形。

察哈爾博爾濟吉特氏進門的這日,養雲齋掛了紅。

這肯定不能跟福晉與多爾袞大婚的時候相比,但能給養雲齋掛紅,也是極大的榮耀和體麵了。

“聽說這位察哈爾的郡主長得花容月貌的,頒金節的時候,還得了皇後娘娘的誇讚。”

寧翹倒是有些好奇,“察哈爾王爺親自送嫁,隻可惜不是正妻,不能到咱們府上來討一杯喜酒喝。”

到底隻是庶福晉,府裡的喜宴是不對外的。否則若是破例了,她們蒙古庶福晉們自己就要鬨起來了。

其實若是憑著這位郡主的出身,嫁彆人至少都是個側福晉,若是年輕些的王爵,做人家嫡福晉都是夠格的。

偏偏指給了多爾袞,多爾袞這府上人才濟濟,她來了,就隻能是個庶福晉了。

煙雨輕聲哼道:“人人都說察哈爾庶福晉生的千嬌百媚,奴才不管這些,奴才隻知道,她們這是衝著姑娘來的。送這麼個人來咱們府上,不就是想著要得主子爺的青睞麼。”

蒙古福晉們其實都不醜的,但是因為地域不同還有生長環境的原因,自然也不是那等嬌媚的模樣。

宸妃那樣柔弱的,還是比較少有的。大部分都是比較英氣的,比較大氣的長相。也是沒有那麼大眾意義上的好看。

寧翹笑道:“你這話要是叫人聽見了,可要說是我不自量力了。一個侍妾,一個是察哈爾郡主的庶福晉,怎麼相提並論呢?”

煙霞道:“姑娘是鑲白旗下出身的。奴才說句大不敬的話,這是姑娘跟主子爺之間誰也比不得的親近。”

“好好好,”寧翹笑道,“我說不過你們,我也不長她的誌氣了。將衣裳拿出來換上吧,今兒這喜宴,咱們可不能去晚了。”

梳妝的時候,寧翹點了大紅的唇脂。

這穿不上正紅的旗裝,還不興用大紅的唇脂了?

她偏要打扮的流光溢彩的。給察哈爾庶福晉添福添喜氣,不是麼?

“府裡是不是已有傳言說我失寵了呀?”寧翹最後看看妝容。

煙霞板正道:“是。也有十來日了。”

寧翹笑道:“你們暗地裡盯著些,務必要叫該聽見的人都聽見。”

煙霞道:“姑娘放心吧。”

煙雨忍不住嘀咕道:“主子爺隻是這些日子沒有來後院,姑娘不是失寵。”

寧翹又笑,伸手點了點她的額頭:“叫人看著,就是失寵。你們注意點,必要的時候添一把火。傳出去了也無所謂,叫他們鬨不清去吧。失寵得寵的,都不要緊,要緊的是主子爺怎麼想,知道麼。”

這事兒是煙霞掌著的,煙霞心裡有數,知道如何分寸,寧翹放心得很。

煙雨心裡替寧翹不平:“姑娘,那要是主子爺不去——”

“沒有這個可能。”寧翹截斷了煙雨的話,“你這話就不該說出來。察哈爾郡主是什麼身份?便是今日不是她,也是其他人,你也不該想著這個。”

寧翹放緩了語氣,“我知道,你這丫頭是太為著我了。但是在這府裡,容不得這般奢望。咱們不能被人踩著過日子。先站起來,再說其他的。”

不著急。

煙雨不說了。不單她不說了,煙水煙清幾個都不說了,也不想了。

她們姑娘是個心有定見的主子,哪怕現在隻是個侍妾,但是在她們心中,姑娘就是主子。主子的話不會有錯,聽主子的就是。

將來,將來主子高升,如主子所說的,站起來後,她們心中所願,這邀月堂也不會是任由人踩踏的了。誰說奢望就不會實現呢?

察哈爾博爾濟吉特氏確實是個美人。

寧翹第一眼見到她,就覺得這個鵝蛋臉、行止溫柔,眉眼柔婉的跟畫兒上走下來的仙女似的是個有文化的美人。

跟福晉還有那些庶福晉們給人的感覺太不一樣了。

她們是典型的蒙古出身的福晉,而察哈爾庶福晉就像是那草原裡養出來的明珠,身上的光芒比李氏還要溫潤契合。

是讀過很多書的氣質。寧翹甚至都看不出她的深淺。

察哈爾庶福晉看到寧翹來請安,輕輕抬手,柔聲道:“寧侍妾起來吧。”

“遊獵一途,我不曾參與。但也聽聞過寧侍妾的馬上英姿。能贏了肅王側福晉,寧侍妾當真騎術了得。久聞大名,今日一見,倒是名副其實。”

寧翹含笑道:“奴才也是僥幸。當不起庶福晉的稱讚。奴才哪有什麼大名呢,不過是遊獵玩樂,都過去這麼久了,沒想到還能博庶福晉的關注。倒叫奴才汗顏了。”

察哈爾庶福晉笑道:“我祖上也精通騎術,今日見到寧侍妾覺得十分親切,來日有機會,倒是想與寧侍妾比試比試。”

寧翹暗自咬牙,這位察哈爾庶福晉倒是還來勁了是不是。

她們兩個人,一個坐在庶福晉裡頭,一個坐在侍妾這邊。

一個一身朱紅的旗裝,一個一身海/棠紅的旗裝,明媚耀眼,嬌媚奪目,竟是將一屋子的人都被比下去了。

若是細看,察哈爾庶福晉似乎更收斂些,寧翹似乎氣勢更明豔放開些。

也是目光落在了寧翹的身上,才發現她今日的妝容似乎與從前有些不同了。

從前已是鮮花盛放嬌豔動人,今日卻像是放開了花香靡.靡勾人似的,那嬌滴滴的模樣,看的眾人牙酸。

福晉叫察哈爾庶福晉身上那過於紅的朱紅刺痛了眼睛。

這朱紅不是正紅,卻又比正紅更活潑些。

她吩咐給養雲齋掛了紅,又叫府裡預備喜宴接察哈爾庶福晉進府,這是她給的臉麵,可察哈爾庶福晉竟穿了朱紅的旗裝來,這是要做什麼,挑釁她嗎?

“怪不得總有說什麼一見如故的。”

福晉笑道,“沒想到你們兩個一見麵竟這樣投緣。說著說著,倒是忘了這是自己的喜宴麼?”

“也罷了,這會子說說話,王爺即刻就回來了。到時候宴上多飲幾杯酒,你們也是相見甚歡了。”

沒想到福晉也這麼會說話,三言兩語的把察哈爾庶福晉和寧翹隔開。

還帶動了氣氛,又有兩個庶福晉跟著湊趣,倒也能說上幾句話了。

多爾袞來的時候,寧翹聽見了。

這回她可不像之前似的,被人群擠到最後頭去了,上了點精神,她站到侍妾這一列的最前頭,庶福晉們竟還都沒她快,叫多爾袞一進門就瞧見她了。

精心裝飾過的麵容在海/棠春.色的映襯下嬌豔動人。

那一雙乾淨透亮的眼睛,一下子就如初見時候一眼,落進了多爾袞的眼中。

多爾袞一見寧翹就笑了,抬手叫福晉們起身,話和笑卻都是對著寧翹的:“本王就說了,你穿這身一定好看。”

寧翹抿唇一笑,眉眼彎彎的:“多謝主子爺喜歡。”

多爾袞也笑,這丫頭,鬼靈精怪的。

這是前兒補償給她的衣料,給的時候說了想叫她穿出來看看,沒想到半月就做好了,燈光底下瞧著粉嫩嫩的可愛。

他是挺喜歡的。她卻要說多謝。

福晉直接往前來,擋在了寧翹身前,笑道:“王爺也瞧瞧新來的妹妹吧。白音也好看呢。”

白音是察哈爾庶福晉的名字。福晉這麼稱呼,就是顯得親近了。

多爾袞看向察哈爾庶福晉,察哈爾庶福晉含羞一笑,多爾袞點點頭,抬步到席間:“都坐吧。”

這麼一眾人,也就是寧翹多得了幾句話。

彆人誰也沒有。

一時想起頭先的傳言,人人心裡都不高興,寧氏這是失寵了嗎?這像是失寵嗎?

一口銀牙都要咬碎了,寧氏怎麼能在眾目睽睽之下勾人呢?

這可是新的庶福晉進府的喜宴,這樣明目張膽的勾人,是不將她們這些蒙古福晉們放在眼裡了嗎?

席上主子們說話,侍妾們是不能隨便開口應承的。

寧翹也不壞了規矩。

她也同上回家宴上完全不一樣的反應,時不時的就盈著一眼的水色去看多爾袞。

這會兒府裡都是大圓桌,就連宮裡都是這樣的。

倒是方便了寧翹作為。

多爾袞時不時落在寧翹身上的目光,都被她捕捉到了,然後就是望著多爾袞甜甜一笑,也不說話,就隻是笑。

倒是叫多爾袞眼裡放不下,總是看過來。

這‘眉目傳情’落在眾人眼裡,幾乎把人人都氣出鐵青的臉來。偏偏還不能表現出來,還得憋著,還得強顏歡笑。

李氏在寧翹身邊看著,心裡歎為觀止。

難怪這位能得寵呢。瞧瞧這膽子大的。

她要是也學這一套,八成被主子爺叫人拖下去打死了。

偏偏主子爺就吃寧氏這一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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