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交鋒 眼裡都是他(1 / 2)

兩個人從浴室出來, 寧翹身上都沒勁兒了。還是多爾袞給她抱出來的。

兩個人在屋裡弄了一地的水,多爾袞坦然視之,寧翹卻紅著臉, 隻能是叫煙霞煙雨帶著丫頭們進去收拾了。

多爾袞抱著寧翹躺在榻上屋裡敞著窗, 花香裹著風吹進來, 屋子裡還挺涼爽的。

多爾袞道:“不給你實封這話不是皇後說的。是莊妃的主意。”

寧翹啊了一聲, 她今兒聽宮裡來傳話,就是皇後的名義,倒是不知道這裡頭還有這樣的曲折。

多爾袞自然是消息比她更靈通的。

寧翹想起莊妃模樣,就不由想起先前佟佳氏和她說過的那些話。

早些年的時候,科爾沁博爾濟吉特氏那些姑娘們還年少的時候,多爾袞也年少, 皇太極還忙著經營自己的勢力, 多爾袞兄弟正是最得先帝看重,也是後來得皇太極重用的人,這個時候的多爾袞都是拔尖的。

那些格格們眼裡都是他。

莊妃與肅王側福晉博爾濟吉特氏年紀相仿, 肅王側福晉對多爾袞有心思, 那莊妃是不是也對多爾袞有心思呢?

寧翹幾回進宮,也就那一回和莊妃說了幾句話,那次她是真的什麼都沒看出來。

可這回自己遇著這事了, 再一琢磨,這就很有意思了啊。難不成莊妃也?

寧翹看向多爾袞的目光, 充滿了意味。

她微微笑道:“雖是莊妃娘娘的主意,但也應是猜中了皇上與皇後娘娘的心思,不然怎麼會有這個話傳出來呢?”

寧翹也不知道多爾袞知不知道這些女人的心思。

但反正她是不會主動去說的。她絕不可能把這樣的事說給多爾袞聽。

多爾袞聽著就笑了:“皇上是心有顧忌,故意將此事推給皇後。”

“皇後膝下沒有阿哥,皇上寵愛的是宸妃, 宸妃有八阿哥。但在宸妃和莊妃兩個裡頭,皇後其實更偏向莊妃一些。莊妃入宮早,在皇後身邊陪伴的時間也更長一些。莊妃與宸妃性情不同,皇後更為倚重的,也是莊妃。”

多爾袞道,“莊妃瞧著不出眾,但實際上,她比宸妃聰明許多。你日後入宮,須得小心她。”

寧翹點頭。那是自然的,這位博爾濟吉特氏那可是曆經三朝的厲害人物了。

兒子做了皇帝,養的孫兒也不錯,比起旁人,這個人生贏家肯定是須得注意的。

要是以後多爾袞有心思往上走一走,莊妃和她是一定會碰上的。

照這麼瞧著,多爾袞對莊妃的評價還是挺高的,但他對莊妃有戒心,想來不會對莊妃有什麼感情。目前來看是這樣的。

過了些時日,宮中就傳出消息來,永福宮莊妃平安生下了九阿哥。

彆人是不知道,寧翹卻是知道的,這位小阿哥就是將來大名鼎鼎的順治皇帝福臨。

不過現在,這位小皇子才剛剛出生,未來的事情一切還很難說,還沒有發生呢,不是麼。

九阿哥生下來的時候也是哭聲洪亮,聽說也是很健壯的。

莊妃的身體比宸妃的身體好些,九阿哥也和八阿哥一樣好。

但待遇就沒有八阿哥那麼好了。

皇後想要好好辦一辦九阿哥的洗三,皇上以當初八阿哥的洗三比較簡樸為由,九阿哥的洗三也不必大辦,等著滿月的時候再辦一辦就好了。

皇上對九阿哥那是肯定沒有對八阿哥的喜愛的,八阿哥出生後又得大赦令,到了九阿哥這裡也是沒有的。

一應吃穿用度當然是不會短缺苛待的,可這皇上的寵愛向來隻給了宸妃母子,其餘人那裡,就指望不上了。

洗三不大辦,那請的人就沒有那麼許多。

寧翹這裡就正好不必進宮去參加洗三和滿月了。

她如今身份有點不上不下的,去了宮裡給莊妃道賀總覺得不得勁,正好就趁著這個機會不進宮了。

肅親王豪格府上,還在這時候發生了一件大事。

嫡福晉哈達納喇氏和側福晉博爾濟吉特氏打起來了,豪格還把他嫡福晉哈達納喇氏給打了,哈達納喇氏受傷了,但豪格也沒討著好,博爾濟吉特氏的臉也給抓花了不能出門了。

這些時日,宮裡皇後宸妃都在處置這件事,皇太極更是生氣,都為這件事鬨著,對莊妃和九阿哥那邊的關注就少了很多。

寧翹記得豪格的嫡福晉最後是被豪格給殺了的,但這會兒還沒有,博爾濟吉特氏也還沒有成為豪格的嫡福晉,想起多爾袞與她說這件事的神情。

寧翹就想,說不準是多爾袞在這其中做了些什麼的。

府外紛紛擾擾,寧翹不出門,吃瓜路上倒是沒少了她。

多鐸府上的佟佳氏和阿濟格府上的李氏都會給她寫信,李氏是專講他們府上的事,佟佳氏就知道的多了,還消息靈通,跟著佟佳氏吃瓜,寧翹是一手消息都沒落下。

眼瞅著就要過中秋了。

這會兒沒入關,還沒有跟入關後有過中秋的叫法,這會兒叫八月節,就是供月,是個祭祀星辰日月的節日。

府裡也是要過節的,福晉似乎是熱的身子有些不舒服,像是有點中暑了,除了有佟佳氏幫著操持家務外,將紮魯特博爾濟吉特氏也給提出來了。

這些事還不需寧翹費心,她就隻管壁上觀。

寧翹剛進府的時候,就覺得這些蒙古庶福晉們十分的沉默,這在府上一年多了,寧翹到了現在,越發的覺得這些來自蒙古各個部族的庶福晉們十分的沉默了。

她們或許入府的時候性子各有所不同,但是這些年過去了,她們都磨礪成了木頭。其中最為突出的,也就是令寧翹覺得簡直像個木頭人的,便是紮魯特博爾濟吉特氏了。

她真的很像是福晉的提線木偶,福晉讓她做什麼就做什麼,不叫她做什麼了,她就不做了。

從來不會因為福晉親近她重用她而高興,也不會因為福晉疏遠她忽視她而難過。

寧翹想,要麼這個人就是真的麻木了;要麼,就是她在克製,在忍耐。

寧翹自那件事之後就沒怎麼再見過察哈爾庶福晉了。

她要養胎,也不怎麼出養雲齋。

寧翹怕出事,也不怎麼出邀月堂。

就是聽見福晉說察哈爾庶福晉到了快要臨產的日子了,往養雲齋添了好些人,有接生的嬤嬤,還有預備好的三個奶娘,一應事務都是福晉置辦的。

寧翹總覺得福晉對察哈爾庶福晉這麼上心,這本該是對的,可偏偏又透著詭異的地方,這兩個人到底不是同族的,要說福晉不望著察哈爾庶福晉的孩子,寧翹都不信。

宮裡太醫斷定察哈爾庶福晉所懷的是個男胎。

這位太醫據說是給宸妃與莊妃看過的,斷定她們所懷都是皇子的那一位。

這要是真的,生下來就是府裡的三阿哥了。

寧翹覺得察哈爾庶福晉身上的疑點有點多。她也不知多爾袞是如何想的,她是該說的都說了,多爾袞與她講過了,外頭漢軍旗的事不需要她費心,他會處置的。

寧翹自然也不管了。連李氏那邊都沒再說一句話。

但寧翹就是在琢磨,察哈爾庶福晉怎麼就是緊繃繃的,就總是好像有一種知道一定會出事的感覺呢?

從某種角度上來說,寧翹覺得察哈爾庶福晉的心態和她有點像。但是寧翹還沒有分析出具體的原因是什麼。還是得到的信息太少了。

她本能的覺得察哈爾庶福晉是個麻煩,本來說著等精神頭好了,會去養雲齋給察哈爾庶福晉道個謝,見見麵說說話什麼的。

但寧翹沒有去。

誰知道卻是沉寂數日的察哈爾庶福晉派人請她來了。

來的人是察哈爾庶福晉身邊的侍女。

那侍女態度很好:“庶福晉吩咐奴才來請寧庶福晉去說說話。我們庶福晉說,這一向在養雲齋裡躺著養胎,能動的時候也隻在院子裡走一走,實在是憋悶。盼著人去說個話,可是能說話的人也沒有幾個。”

“庶福晉說與您最是聊得來。就想要和您說說話,解個悶兒。今兒天涼爽些,這會兒過了晌午也沒了熱氣,心裡積攢了些話想和您說。”

“我們庶福晉想著,您會不會也有些話想說呢。”

那侍女笑道,“您若是不去,我們庶福晉說再過些時日生產了,坐上了月子,怕是就說不上話了,時候也晚了。”

這段時日,也就是福晉打發人去過一兩回養雲齋。

佟佳氏是不和養雲齋有什麼來往的。

彆的庶福晉和養雲齋的界限也很分明。其實誰心裡都知道,這位的進府,就是為了壓製寧翹的風頭,偏偏風頭沒壓住,卻叫她有了身孕。

人人都在想,福晉會不會抱走這個孩子。尤其是宮裡不再明裡暗裡給察哈爾庶福晉撐腰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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