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恒瞳孔收縮,“紅毛始祖”竟然來了!
這是否意味著,其他詭異始祖的全軍覆沒?
此刻,他莫名有些慨歎。
本來計劃的好好的,針鋒相對的兩人止戈,不再是二虎相爭,讓獵人得利。
長恒與魔帝血拚,豈不是便宜了其他人?
於是,他們彼此間形成默契,一個追殺其他始祖,一個捕獲完美種子,都是對自身展現在外、於世人眼中的超脫道路的補全和圓滿。
但,結果令人意外。
當紅毛始祖大殺四方的時候,長恒卻撞到了硬茬,先是道尊的後手,緊接著被視為獵物的完美種子逆天翻身!
沒有收獲預想中的獵物,自身反而還似乎墜入了危局,成為了他人的獵物。
“紅毛始祖”來者不善,似乎要將長恒永遠留在這裡!
“這一局,是你占了便宜。”長恒先是一聲歎息,而後又笑了,“不過,你還不算全勝呢。”
“縱然你橫掃了其他的始祖,可仍有一尊始祖的精粹在我這裡,被我祭掉……還有那銀骨始祖,更是早已經變成了道尊的形狀。”
“你還要打垮了我們兩個,才可以說是功德圓滿。”
“魔帝,你能做到嗎?”
長恒咳著血,超世之光在體表重新洶湧,他強提戰力,攀升絕巔,此生不願弱於人!
“我需要糾正你幾個錯誤。”
“紅毛始祖”負手而立,“第一,除了你們兩個,叛變出高原的始祖我還未能全數埋葬。”
“我隻鎮殺了三尊,再打崩了三尊,還有一尊始祖在逃。”
說著,“紅毛始祖”感歎,“不得不承認,有蟜的本事有些出乎我的預料。”
“一番搜索無果,隻好暫時放棄,去抓三條稍小點的大魚。”
“魚,我是抓到了,再加把勁,就可以打死了……不過這時,我卻聽到有人想走?”
“這怎麼行?”
“紅毛始祖”微笑,“當機立斷,我就暫時饒那三頭大魚半條性命,反正他們的實力也就那樣,什麼時候都可以尋到,滅殺。”
“而那條想走的真龍,若真讓他走脫,下一次再想堵住,可就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了。”
“紅毛始祖”不吝讚賞,但他越是稱讚,那殺機就越濃厚,洶湧如潮,席卷諸世。
對一個敵人的敬意越大,必殺之心就越強烈!
長恒古帝也有這份資格。
他在自身的種子理念上不斷延伸、拓展,以詭異為田,以不祥為土,讓種子萌芽,開創了“祭死”的道路,猛烈而迅疾的突破晉升,幾乎與“紅毛始祖”站在同樣的高度了!
而另一邊,荒又開創出“祭生”的道路,是種子理念的另一麵表現。
若是長恒以大才情,將這兩者融彙貫通……想想就感到恐怖。
這些倒也罷了。
關鍵是,長恒與紅毛始祖出現了競爭——真正的紅毛始祖!
魔帝對長恒無懼,他自有想法,是“祭世”。
但是,他那憨憨的三弟,玩不出什麼騷操作,能走的超脫路不多,以血脈道路、始祖之身,煉化原初物質,可謂是最適合他的捷徑了。
這就是始祖的不足,大多不能與他們的前身在才情上媲美,想要超脫,要麼在捷徑上想辦法,如紅毛;要麼閉著眼走一條最笨、最慢的路,不需要動腦——你已經是成熟的身體了,要學會自己主動去超脫,如銀骨。
始祖的提升很艱難,不過若是有人帶飛,也不是不可以覬覦更高的成就。
隻是在這條路上,一旦遇上很可怕的對手,那就危險了。
比如此刻的長恒,他赫然是在將原初物質化作養料!
如此矛盾,難以調和,除非有人願意改變路線。
亦或者,解決不了問題,那就解決製造問題的人!
所以,“紅毛始祖”來了,帶著殺心,帶著殺意。
“你的第二個錯誤……”
“紅毛始祖”幽幽道,“我都解釋過多少次了?我是紅毛始祖,不是什麼魔帝。”
“你因為不了解我而妄下結論,實在是讓人發笑。”
“紅毛始祖”表情嚴肅,那眼神堅定的像是詭異一族的子民對高原發誓效忠時的模樣。
“解釋?哼,解釋就是掩飾,我信你個鬼。”
遠處,“銀骨始祖”一邊咳血,一邊大笑,“我在想,雖然我九道輪回印熔煉合一,覺醒了前塵,如當年的我轉生成始祖,身在高原,心卻叛離……感覺都比你這家夥的‘含祖量’更高些!”
“就是。”長恒也笑了,“魔帝……你彆開玩笑了。”
“始祖什麼水平,我們能不知道?”
“你紅,我笑!”
他給銀骨始祖點讚。
事實上,何止是他?
就在魔帝的腳下,那片慘烈的戰場中,幾道身影掙紮著,互相扶持,艱難的站起來。
“正是!”
渾身流淌黑血的殘破身影嘶啞道,“若你都能自稱紅毛始祖,那我們也可以是貨真價實的黑血始祖、灰霧始祖、金鱗始祖了!”
“算我一個。”長恒古帝手持年輪,“我雖祭掉了我的始祖身,但他於我而言,音容宛在,懿德長存啊!”
“我這裡可以出具一份他的遺囑,屬意我繼承他的白瞳始祖之位,我也可以熱愛高原,我也可以效忠厄土!”
說著,在這位古帝霸主的身上出現了不祥的變化,口鼻雙目中流淌出血跡,尤其是那對眸子,眼窩中呈現出死魚般的眼白,流轉詭異的光!
無縫切換,他直接演化出始祖身,那樣的絲滑與隨意。
祭掉了始祖身,不代表失去了這曾經掌握的一切,而是不再受限。
就如“祭道”,祭掉了大道,不代表就失去了原本的道果,而是超然於外,無法無天無束縛!
此刻,濃烈的不祥氣息湧動,擴散而出,激起了其他強者的反應。
那黑血在奔流,那灰霧在彌漫,那金鱗在閃光。
更有銀骨在破體,有紅毛在生長!
黑血,灰霧,金鱗,銀骨,白瞳,紅毛!
六大始祖並立、對峙,讓諸世間一片灰暗,仿佛徹底沉淪了,陷入了終極詭異不祥的深淵。
好在,這六尊“始祖”每一個都對自身的詭異特性有十足的掌控,控製的精妙到極點,雖然氣氛極致邪惡,但是卻沒有造成毀滅的災難。
否則,若是真正的始祖在此,六祖同出,屹立世外,縱然沒有動手,也足以讓諸世破敗,讓三千大道、萬般規則都黯淡,熄滅下去。
他們是非凡的,任何一個人都在祭道的領域中走出了遙遠的距離,曾經的始祖是祭道者戰力的計量單位,但如今不同了,能作為計量單位的始祖已經差不多死的乾淨,再沒有一個水貨!
六尊“始祖”俯瞰世間,氣焰囂張,讓諸世再無光明。
當然,諸世雖失去了光明,可作為諸世的對立麵,那高原厄土,卻也高興不到哪裡去。
厄土深處,有一道模糊的意誌,已經被氣的發狂,虛幻的身影,幾乎都要被氣的凝成實質了。
“混賬!混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