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第124章(1 / 2)

人海中的你 袖側 30686 字 8個月前

“嘭”的一聲, 是開香檳的聲音。

隨即好幾個拉炮拉開,彩紙屑和亮片飛得到處都是。還有小喇叭,吹得震天響。辦公室裡瘋了似的。

“這幾個月辛苦大家了!不過大家這份辛苦沒有白費!現在就是我們該收獲的時候了!乾杯!”石天把酒杯高高舉起。

“乾杯!”

“乾杯!”

天宵公司三十多名員工, 沒有一個超過三十歲的, 真的是一間非常年輕的公司。

今天石天宣布了獎金分配方案。之前這些年輕人們期待著十到十五個月的工資,最後的方案公布, 最少的也拿到了十五個月, 最多的拿到了三十個月的。

《家居暖暖》火了。這個行業還屬於朝陽產業,一款火起來的遊戲,其間的暴利讓人咋舌。從“某某遊戲涼了, 現在日流水隻有千萬了”之類的對話中, 便可略窺一二。

“走走走!包間訂好了!今天不醉不歸!”

大家哄鬨著,亂七八糟的擁著三個老板朝外走。公司旁邊就有一間KTV,他們訂了PARTY房, 準備好好慶祝一場。

在這種哄鬨中, 石天沒想起來看手機。他滿腦子想的都是財務報表。

那些數據給人以實實在在的力量感, 石天此時隻覺得胸臆舒暢, 意氣風發。

不過今天看來是不行了, 明天!明天他就要去找杜綃!

他現在, 終於可以隻憑自己的力量給杜綃她想要的安全感了!

他要把她找回來!就明天!

石天看到微信的時候,王梓桐剛好下了地鐵正往家走。石天打了電話過來, 她就接了, 聽著石天的背景音十分嘈雜。

“嗯, 對, 就是那個一直送花的。是我們客戶公司一個總監。”王梓桐說,“然後……他們倆就一起走了……”

“知道了,謝謝你,王姐。”石天說。

他的聲音很低很沉,聽著就知道心情不會好。王梓桐看著掛斷的電話歎了口氣,把手機裝回包裡。

她這時候並沒有意識到,她其實並沒有親眼目睹杜綃和李迪一起離去,

石天掛了電話,原本飛揚的心情變得陰沉起來。他問身邊人:“帶電腦了嗎?”

彆人回答:“沒有,都扔辦公室了。”

這KTV就挨著他們的寫字樓,大家都把電腦包扔辦公室了,誰也沒帶,就打算開心來了。

這一個慶功PARTY,石天作為大老板也不能缺席,他強擠出笑容陪著大家一起熱鬨。等到PARTY結束,大家一起回辦公室取東西然後各自回家,老秦看到石天還在辦公桌那裡,對著自己的筆記本屏幕發呆。他走過去:“還不走?”

石天扣上了筆記本,強扯個微笑:“你們先走,我待會走。”

老秦就停住腳步,視線在他臉上巡回一圈,說:“早點回。”

等彆人都走了,石天依然坐在辦公桌前對著筆記本的屏幕發呆。

王梓桐說杜綃和那個廣告公司總監一起走了,他很難受,但也想著大約就是一起去吃飯而已。石天是萬料不到,打開定位會看到代表著杜綃的那個光點出現在順義。

順義已經是郊區了,從那裡進出城區交通不太方便。但那裡卻有著不少知名的彆墅區。光點一直在地圖上某個區域的邊緣處閃爍,那片區域是個名為XX庭園的彆墅區。

杜綃、杜綃是跟那個男人去他家了嗎?

可現在,已經是晚上十點多!

石天覺得呼吸都困難。

她一定就是去看看,一定是受到對方邀請拒絕不了,等她看過了,就會回去自己家了,他想。

他坐在辦公桌前,咬著指節,一直盯著那光點。

牆上的掛鐘從未停息,秒針走一圈,分針走一格,分針走一圈,時針走一個數字。就這樣一圈圈,一格格,時間就這樣飛快的流過。

月上中天,而後又西斜,東方泛起了光亮,太陽升起。

事業上取得了這樣的成功,老秦也是誌得意滿的。他鬥誌昂揚的來到辦公室,精神抖擻的跟彆人打招呼:“早!”

小張就迎了過來,叫了聲:“秦總。”

這小夥子非常勤快好學,早到晚退。學曆低了點兒,但是三個老板都挺喜歡他。

老秦看他臉色不太對,奇怪道:“怎麼了?”

小張就貼近他,低聲說:“您去看看石總,我感覺不對勁。他……昨天好像沒回家……”

老秦愣了。

他擱下包,先過去看石天。

就一個晚上而已,根本沒法想象眼前這個人就是昨天春風得意的那個石天。他眼窩深陷,滿眼都是血絲,就坐在辦公桌的後麵,整個人陰沉得一團烏雲。

他的衣服還是昨天的,上麵還有玩鬨時灑上的酒漬。看他這樣子便知道,小張說的沒錯,石天真的是在辦公室待了一個晚上。

老秦其實昨天晚上就覺出來石天不對勁了,此時他的感覺得到了證實。

“怎麼了?”他過去問,“昨天沒回家?”

老秦的聲音像是驚動了石天,他猛的做了個深吸氣。老秦清楚的看到他臉頰的肌肉微動,顯然在咬牙。

他沒有回答,抬起眼睛看老秦。那眼睛裡通紅的血絲把老秦嚇了一跳。

“沒事吧?”老秦有點緊張的問。

石天忽然“啪”的扣上了筆記本,打開電腦包,把筆記本裝了進去。

“你盯一天,我今天有點不舒服。”他說。

公司現在已經進入了常規運營期,不像之前項目開發期那樣加班加點的瘋狂搶時間了。老秦心知石天是有了情況,他既不願說,他也不好逼問,點頭說:“行,你先回去休息一下。”

說完,又補充道:“有事給我打電話。”

石天點點頭,大步離開了。

從始到終,沒有表情,如同行屍走肉,喪失了生氣。

回到家,空無一人。從前還有元寶迎接他,現在連元寶都不在了,因為元寶被他送到杜綃那裡去了。

石天把電腦包隨手扔在玄關的地上,他大步朝裡走,把上衣脫下扔在沙發旁邊的地板上。昨晚又喝酒又鬨騰,身上都臭了。

褲子脫在了衛生間的洗衣筐裡,石天擰開花灑,冰涼的水迎頭而下,將他昏沉沉的腦袋澆得清醒了幾分。

石天把額頭貼在冷冰冰的瓷磚上,隻覺得渾身疼痛難忍。

他在辦公室看著杜綃的定位看了一夜。杜綃沒回家,她的光點一直停留在那個男人住的彆墅區。

她在乾什麼?她為什麼不回家?

她留在那裡一整夜,那個男人對她乾了什麼?

吻她麼?擁抱她麼?撫摸她麼?褪去了她的衣裙,把她壓在身下肆意妄為麼?

昨天夜裡,他坐在辦公桌後,想到可能正在發生的事情,隻覺得窒息。

他以為杜綃能等他。

他對那男人的追求知道得很清楚,王梓桐一直都在給他通風報信。他以為是安全的。

杜綃是一個殼那麼厚的人,想要敲開她的殼不是那麼容易的事。他覺得他有足夠的時間,等他做出了成績,拿到了錢,他就去找杜綃!

杜綃卻在昨晚邁出了一步,把他扔在了身後。

石天想到她在昨晚跟彆的男人做/愛,隻覺得渾身每個細胞都在疼。

他渾渾噩噩的在家裡躺了一天,什麼都沒乾。直到餓到胃疼,才爬起來隨便找點東西填一填。不那麼餓了,又躺回沙發上。

到了晚上,燈也不開。

老秦晚上打了個電話過來問問情況,石天說:“明天不去公司了,這幾天都不去了。”

他的聲音聽著像個死人。

老秦問:“是小杜的事嗎?”

石天陷入沉默。老秦便明白自己猜對了。他就歎了口氣。

歎英雄難過美人關。

“石頭。”老秦說,“要真放不下,就去找她!男子漢大丈夫的,有什麼好怕的!把臉先放下,先把她追回來再說!”

石天沉默了很久,說:“……晚了。”

已經晚了。

石天渾渾噩噩的不知道睡了多久,被電話吵醒。他本不想接,手機一直響。他終於受不了,伸手從茶幾上摸過手機,屏幕上卻顯示“王大姐”。

王梓桐是發現了杜綃和那男人的進展,要給他通風報信嗎?石天苦笑,劃動屏幕,接起了電話:“王姐?”

電話裡便傳來了王梓桐有些忐忑不安的聲音:“小石,你和杜綃沒事吧?”

石天閉上眼睛,說:“……沒事。”

以後杜綃,就再也沒他什麼事了,他痛苦的想。

但王梓桐似乎並沒有完全采信,她有點不安的說:“那個……小石啊,談戀愛這種事吧,就是得你情我願,不成就好聚好散。千萬彆偏激了……彆衝動,有時候人一衝動,作出些什麼,可沒有後悔藥。”

莫名其妙,不知道這大姐在說什麼,難道是在安慰他嗎?石天說:“我沒事。你放心,我不會想不開的。”

電話裡,王梓桐“呃”了一聲,好像也有點莫名其妙。她頓了頓,有點猶豫的問:“那……那個杜綃兩天了沒出現,你、你能聯係上她嗎?”

石天這兩天腦子就像死了一樣,幾乎停止運轉。王梓桐話裡透露的信息,他竟然用了好幾秒才反應了過來。

“什麼?你什麼意思?”他愕然。

“杜綃昨天就沒來,今天也沒來。打電話沒人接……我、我就有點擔心是不是你跟她怎麼著了……”王梓桐吞吞吐吐。

前天晚上李迪來東方廣場“偶遇”杜綃,王梓桐給石天通風報信了,第二天杜綃就沒來。王梓桐還以為她有事跟章歡請假了,也沒多想。正好章歡上午直接去了客戶那裡,下午才回來,看杜綃工位上,連電腦都沒開,順口問了一句:“杜綃呢?”

王梓桐這才知道杜綃根本沒請假。兩個人就給杜綃打了幾通電話,一直沒有人接。

“是不是家裡有事啊?”王梓桐猜。

“不應該吧。那也不會不說一聲啊,不像她做事風格。”章歡也猜。

但她們聯係不上杜綃也沒辦法,隻能等著杜綃聯係她們,或者等杜綃第二天上班再麵談。

杜綃一直沒跟她們聯係,第二天也依然沒有來上班。

章歡在外麵忙還記得抽空打了個電話過來問:“杜綃來了嗎?”

“沒有。”王梓桐說,“電話還是沒人接,她也不回。”

章歡也沒辦法,說:“你再多打幾通,還不接的話……你去HR那要一下杜綃入職登記時候填的緊急聯係人。她自己一個人在外麵住,我懷疑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王梓桐想喝口水再打電話,茶水間裡卻聽見幾個女同事在談論剛發生的一個新聞。

“嚇死人了,十幾層樓呢!”

王梓桐順口問:“什麼呀?”

女同事說:“你沒看新聞啊,一男的追一女的,女的不同意,男的把她從窗戶扔下樓,直接摔死了!”

“十幾層!能不死嗎!”彆人補充說。

王梓桐當時冷汗就下來了。脖子上戴的梵克雅寶四葉草像塊烙鐵似的燙得她心頭發慌。她回到工位上,慌了一會兒,定定神,就給石天打了這個電話過來。

石天本來躺在沙發上,此時腦子反應過來王梓桐話裡的信息,“騰”的一下就坐了起來。

“你說她昨天沒來上班,今天也沒上班,但是沒請假,也聯係不上,是嗎?”石天質問。

“是啊,她要是有事肯定會請假,不會說都不說一聲,一點都不像她風格。”王梓桐說。

當然不像了!

石天太清楚杜綃有多麼遵守規矩和規則,她按時上下班,從不遲到,她每天的作息都非常規律。她對待工作特彆認真負責,她非常清楚自己沒有彆的更優秀的能力或者特長,她就把她性格中的認真和耐心這兩條踏實用到實處。

她就是突然有事,也絕不可能不請假、不聯係、不回複。

石天隻用了一秒鐘的時間,就想到……杜綃,一定是出事了!

石天深吸了一口氣,讓自己冷靜下來。越是遇到突發的、緊急的情況,越需要冷靜。他非常明白這一點。

“王姐,前天晚上你最後看見她,她是跟那個廣告公司那個人走了,是不是?”他問。

王梓桐猶豫了一下,說:“其實……我沒看見他們倆一起走。他們說話的時候,我在給你發微信,然後我再一看他們倆都不見了。我、我就覺得應該是一起走了……”

“行,不管怎麼樣,麻煩你現在給那個人打個電話,聯係一下,問一下到底什麼情況,看他是不是知道!”石天說。

石天的語氣非常嚴肅,王梓桐更慌了,她說:“我現在就打,待會就給你回複。”

掛了電話,石天噌噌幾步走到玄關,把先前扔在地上的筆記本掏出來。

打開電腦定位,代表杜綃的那個光點還在原來的位置,意味著杜綃前天晚上去了那裡,再沒離開過。

那個光點切著那個彆墅區的邊緣處,一般情況下,大多數人乍一看,會覺得她所在的位置可能是這個彆墅區靠近圍牆的某棟彆墅,石天先前就是這麼想的。但現在,他皺起眉頭,操作著放大地圖精度。

放大的結果讓他瞳孔微縮——杜綃根本不在那彆墅區裡麵,她所在的位置離那彆墅區外沿其實還有一點距離,很短,若不放大精度就看不出來。

石天轉身去了臥室,胡亂套上件衣服,出來把筆記本塞進電腦包,背在身上就去玄關穿鞋。

剛拉開大門,王梓桐電話打進來:“李總說,他沒跟綃綃一起走。他說當時綃綃接了個電話,說是公司的事,去了地下停車場,他是直接從一樓走的。”

“小石,我這心裡不得勁,你說綃綃是不是出什麼事了啊?”她說,“你有沒有她家裡人電話,要不要聯係一下?”

石天已經走到了電梯間,他說:“我馬上就給她們家人打電話!”

他就給杜錦打了電話:“大哥,我是小石。”

杜錦頗感意外。杜綃和石天分手,石天對他來說就是陌路人了。他沒想到還能接到石天的電話。

“怎麼了,小石?”他問。

“大哥,綃綃昨天和今天都沒去上班,她同事聯係不上她,她有沒有跟你或者叔叔阿姨聯係過?”石天簡單扼要的問。

杜錦的聲音立刻就變得不一樣了。“沒有!她沒跟家裡任何人聯係過!”他肅聲道,“什麼情況?”

果然。

“大哥,我懷疑……綃綃可能出事了!”石天說,“我定位了她,她現在在順義!”

杜綃的確是出事了。

她悠悠醒轉過來的時候,後腦還在疼,還有點惡心,頭暈。她是被鈍物擊打了後腦才暈過去的。

睜開眼,房間昏暗雜亂,她雙手被膠帶反綁在身後,人是躺在地上的,臉上蹭得全是土。對麵的地板上坐著一個人,也是被反綁著雙手和腳踝。那個人垂著頭,含著胸。

杜綃後腦還疼,還搞不清狀況,發出了一聲呻今。對麵那人聞聲抬頭,說:“你醒了?”

那人鼻青臉腫,胸前的衣服上都是血漬,形容狼狽,全沒了往日的意氣風發。光線雖然昏暗,可杜綃還是認出了他。

“JACKY?”她茫然的問,“……怎麼回事?”

那天李迪在東方廣場一層地鐵口那裡守株待兔,等到了杜綃。他其實是個很強勢的人,善於開拓。這段日子的和風細雨,不過是手段和策略罷了,說到底,他還是要發起攻勢的。

杜綃每天與玫瑰花為伴,內心中一度也曾以為自己已經可以接受李迪。但是當她再一次見到李迪,當李迪再一次當麵的表達了追求之意的時候,杜綃才發覺……她根本還沒作好開始一次新戀情的準備。

她於是又一次拒絕了李迪,簡短、清晰的表達了自己的意願。

李迪歎了口氣說:“杜綃,你需要move on。”

“我知道,遲早……”杜綃歉意的說,“但不是現在。你出現得太早了,時機不對。”

就在李迪還想說什麼去打動她的時候,杜綃的手機震動了起來。她在辦公室經常調成震動模式,下了地鐵再打開響鈴。

杜綃就掏出手機,有點意外的看到來電人是JACKY LU。她跟JACKY沒有任何私底下的聯係,他要是找她,肯定是公事。她就說了聲“對不起”,接了這個電話。

“小杜,你還在辦公室嗎?”JACKY的聲音聽起來有些不穩定。

但當時杜綃並沒有注意這些細節,她說:“我出來了,有什麼事嗎?我還在東方廣場呢。”

JACKY的聲音似乎也聽不出什麼驚喜,隻是說:“那你下來一趟,我在地下車庫,我有個東西必須給章歡,我明天不過來了,怕耽誤事。”

杜綃就答應了,問清他停車的位置,說:“我現在就下去。”

掛了電話,她跟李迪說:“公司臨時有點急事,我得先走了。”

有急事,李迪也沒辦法,隻能跟她道彆。杜綃轉身去做直梯下了地庫。

她到了JACKY說的地方卻沒有看到JACKY的人,正奇怪間,後腦一下重擊,她眼前一黑,就失去了意識。

此時,這些回憶都湧上來,杜綃想起了一切。

“JACKY!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杜綃勉強坐起來,又驚又怕。

JACKY臉色灰暗,沉默了許久,隻說:“連累你了。”

杜綃不明白這是何意,又驚又怒的問:“什麼意思?”

一邊說著一邊打量身周環境。房間裡沒開燈,但有光線從窗子外麵透進來,勉強能看清。杜綃打量四周,發現這裡像是一個……廚房?不是普通人家的廚房,而是食堂或者餐廳的後廚。隻不過現在堆了些亂七八糟的雜物。一些餐桌餐椅,就那麼堆在中間,還有的直接堆在操作台上,破破爛爛的。地上全是灰,看得出來這裡空置很久了。

房門突然被推開,不知道碰到什麼東西,發出很大的聲音。

杜綃嚇了一跳,轉頭看去。進來的人卻打開了燈,刺眼的燈光讓杜綃一下子閉上了眼,緊跟著就聽見了JACKY的慘叫。

杜綃睜開眼睛,恐懼的看到一個身材臃腫的男人正在毆打JACKY,解釋了JACKY臉上那些傷的由來。

“王八蛋!你勾引我老婆!”

“我叫你斷子絕孫!”

“你他媽的!”

那人一邊惡狠狠的罵著,一邊對JACKY拳打腳踢。JACKY不斷的發出慘叫。

杜綃恐懼的向後縮,目光掠過門口,忽然不敢置信的睜大眼:“王琳?”

王琳就站在門口。她麵色憔悴,有點焦黃,像是生了病一樣,臉上青了幾塊,顯然也挨了打。但她看著JACKY被打,並沒有阻攔的意思,她望著那兩個男人的眼神非常怨毒,帶著厭憎和恨意,讓她的美貌變得猙獰。

杜綃叫了一聲,王琳的目光倏地投了過來,那眼神中既沒有歉意,也沒有同情,反倒是透出隱隱的快感。

杜綃的心就沉了下去。

身材臃腫的男人回身就給了杜綃一耳光!

“叫什麼叫!閉嘴!”他罵道,“你也是個賤貨!臭不要臉見著男人就貼!”

“不,我沒……”杜綃話沒說完,又挨了一耳光,直接被扇到地上,眼冒金星。

“覺得自己長得漂亮是不是!不要臉!你他媽有男朋友,還跟這個王八蛋勾勾搭搭!”男人怒罵。

這一次杜綃沒敢再說話。這男人明顯是什麼都聽不進去,她說什麼都可能招來更多的人身傷害。

她現在已經明白了剛才JACKY說連累她了是什麼意思了。早就聽說王琳是個已婚女人,顯然眼前這個相貌普通麵目猙獰的男人就是她的丈夫,顯然她和JACKY的風流韻事已經被這男人知悉,現在是孽力回饋的時候了。

隻是這跟她有什麼關係!杜綃頭暈眼花的躺在地上想。

那男人持續毆打JACKY。杜綃沒有工具計量時間,憑感覺仿佛有一個世紀那麼久。男人一邊罵一邊打,累得氣喘籲籲。他身形臃腫,顯然也不是什麼運動健將。

好在他雖然打了杜綃兩耳光,卻沒有像毆打JACKY那樣毆打杜綃。杜綃縮起身體,初時恐懼,後來漸漸麻木。麻木中甚至想,作夫妻的話,這個男人的顏值實在差王琳太遠,很不般配。

王琳隻看了一會兒就消失了,男人後來打累了,狠狠的踢了JACKY幾腳,喘著粗氣也出去了。

JACKY鼻子嘴巴全是血,躺在地上發出微弱的呻/吟。

外間傳來了爭吵聲,似乎還有王琳的哭聲。杜綃聽著那男人好像又動手打了王琳,還罵她“賤貨”。後來變得安靜了下來,像是離開了。

JACKY時不時會發出一兩聲呻/吟,杜綃瞥了他一眼,實在生不出同情。

因這個人的不檢點,她現在陷入危險,還不知道會麵臨什麼境況,JACKY就是再淒慘,杜綃也無法對他同情。這就是孽力回饋。

隻她倒黴,躺槍。

她嘗試想看能不能把手掙出來,卻絕望的發現手腕被透明膠帶纏了不知道多少圈,根本掙脫不出來。房間裡悶熱極了,她嘗試了一陣子,除了累出一身汗,什麼用都沒有。

她最終絕望的放棄,安靜的坐在地板上,背靠著操作台。又熱,又渴,又餓。

充滿恐懼。

外麵忽然又有了響動,杜綃聽見了開鎖的聲音。門推開,這次進來的是王琳。她沒開燈,就在昏暗裡看了他們一眼,拎著個塑料袋子,走到JACKY身邊蹲下,掏出一瓶礦泉水擰開,給JACKY喂了幾口水。

JACKY嗆到,使勁咳嗽。

“王琳!”杜綃開口,聲音有些發顫,“你們的事跟我沒關係,你能不能放了我?”

王琳沒說話,放下水瓶,回身給了杜綃一個大嘴巴子。

“賤貨!”她罵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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