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章(2 / 2)

尖齒 微風幾許 8552 字 9個月前

“這是誰?”陌生的男人問,“你沒說這裡還住著人。”

吳靜夜臉上堆出笑容,笑聲清脆:“是我侄子!明年就去念大學了,要是你們能看中,他就搬去我家擠一擠。”

男人說:“眼神怪凶的。”

吳靜夜道:“小孩子脾氣不好嘛,嬌生慣養的,有起床氣。”

說完,她就帶著夫妻倆去了廚房,順便看看外麵的陽台。

寧秋硯什麼也沒有說,關上門回了房間。

過了大約十幾分鐘,吳靜夜敲他的房間門:“寧寧,他們走了,浴室的格局有點不喜歡,說價格想再壓兩萬。你看怎麼樣?”

寧秋硯戴上耳機。

點開了一首震耳欲聾的搖滾樂。

期間他隱約聽見房門被敲得越來越響。

可能鄰居也來了,房子的隔音不好,大約是在投訴他們太吵。

最後重歸安靜的時候,寧秋硯打開了房門。

他已經十八歲了,個子不算非常高的,身材也很清瘦,但一個大男孩長腳長手地往那裡一站,表情臭臭的,還是讓人有點怵。

“你今天怎麼回事?”吳靜夜氣得頭發都亂了,“我不是打電話給你說得清清楚楚了嗎?門不開也不打招呼,你到底有沒有禮貌?”

寧秋硯挺乖巧的喊了聲:“姨媽。”

打完招呼就轉身回房。

吳靜夜在他身後,一進房間差點被琴盒的帶子絆倒。

房間裡各種器材線路,她幾乎找不到合適的地方下腳,沒好氣地說:“你又開始搞這些了?你不小了,一天天能不能想點靠譜的?”

吳靜夜軟了語氣:“吃早飯了嗎?”

寧秋硯坐在床上對著電腦,少年人的臉龐稚嫩。

看起來什麼也不懂。

吳靜夜提高聲音:“寧秋硯,我在和你說話,你在看什麼?”

“不想賣房子。”寧秋硯頭也不抬地說,“在找換鎖的小廣告。”

吳靜夜氣得幾乎發抖,深吸了兩口氣。

站了片刻,她眼圈發紅,泄憤似的踢了幾腳地上的琴盒,踩著高跟鞋走了。

寧秋硯在床上坐了一會兒,打開手機銀行給吳靜夜轉了一筆錢。

然後,下床去打開琴盒,蹲在地上檢查。

確認吉他無事後,把它裝好,站在原地轉了一圈,重新放回了櫃子裡。

房間裡沒有開燈。

隻有筆記本電腦屏幕發出的光。

寧秋硯打了整天遊戲,晚上繼續去n°上班。

這晚ray沒有來,換了一位女歌手上台,聽說他的喉嚨持續疼痛,最近都不能來了。

工作的間隙,寧秋硯像以前一樣站在吧台前欣賞表演,女歌手唱rap,也唱爵士,風格非常雜,他不喜歡。

再次路過地下廣場時,昨夜的那群小混混還在。

又有人對他吹了一聲口哨。

這一次寧秋硯停了下來。

那個吹口哨的人看上去年紀也不大,戴著兜帽,見他停住腳步,就小跑著跑了過來。

淩晨的地下廣場已經沒什麼人了。

隻有一個賣唱的歌手在收拾設備,撿地上零散的紙幣和清點移動支付打賞的收入。

“要嗎?”兜帽男問。

“要什麼?”寧秋硯疑惑。

“來這裡的人,多少都有些不快樂吧。”兜帽男低低笑著,眼下烏青,“我盯著你很久了,你常在這一帶轉悠,每晚都來。”

寧秋硯:“……”

兜帽男道:“有一次,我看見你在這裡的雕像後麵哭。”

寧秋硯不知道他想乾什麼,隻是很不舒服,想走了。

“想忘記煩惱嗎。”兜帽男神秘地說,“我有讓你快樂的東西。”

寧秋硯好像有點明白了。

這時,廣場一端忽然走出幾個行人。

兜帽男有點緊張,說話語速加快了:“貨很好,看你這麼小,可以便宜價給你,再另外送你一點怎麼樣?”

寧秋硯比他略高些。

黑白分明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他:“我沒有錢。”

心裡在盤算怎麼報警。

兜帽男說:“沒有現金沒關係,你的耳機也很值錢的。”

寧秋硯一個人根本沒有什麼能力自保,長這麼大也沒和誰打過架。

但他還是說:“耳機不是我的。”

兜帽男陰惻惻地說:“你騙鬼呢。”

行人走近了。

那是幾個人高馬大的男人,穿著黑色大衣,臉孔陌生。

看樣子他們是直奔兩人而來。

帽兜男問:“這些人是你認識的?”

寧秋硯:“……”

帽兜男咬了咬牙:“媽的,警察!”

他再顧不得拉買主,飛快地把帽繩拉緊,隻留下兩隻眼睛在外麵,佝僂著轉身走了。

另外幾個混混見狀不好,也跳下燈牌一窩蜂地散去。

寧秋硯留在廣場上。

那幾個陌生的男人卻沒有去追那群混混,也沒有停留。

他們和尋常路人一樣,就這樣從廣場上經過,經過寧秋硯身旁,然後看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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