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筠萱?”林悅瞪大眼:“她為什麼會告訴你l的消息?她知道l是從聖島逃出去的?”
白袍看了一眼背對他們三人與異種生物戰鬥的機甲隊,霍華德家的女孩與連筠萱不對付他知道,所以他才說出這個消息轉移她的注意力,他看看天色,估摸還得有兩個小時才會天黑,覺得憑自己的三寸不爛之舌完全可以再拖一拖時間。
“你們住進蜂巢後幾天,連小姐單獨找到我,以l的消息作為交換,要我幫助她覺醒超能力,這當然不是問題,我做到了,她則告訴了我關於l從聖島逃出去後的事。”
l從聖島逃出後,花了近百年時間建立了在聯盟呼風喚雨的l組織,這個組織成員複雜、結構龐大,上到聯盟要員,下到農夫、技工,幾乎滲透到了聯盟所有的體係,甚至連軍隊中他都安插進了部分人手,如果當年他沒有惹惱金陽皇室,說不準什麼時候他坐上聯盟主席的位置都是順理成章的事。
l為什麼會去招惹金陽皇室,據白袍所說,還是因為他得自白袍的記憶。
白袍告訴林悅與司寇,兩千多年他隻是一個弱小的超能力者,直到某一天,他機緣巧合吞服了神之血,然後他進化了,而與他一起受到神血洗禮的,還有不遠處那條被斬成兩截的地龍,從一條普通的地龍進化成如今的龐然大物,正是因為地龍吞下了沾染神血的泥土。
兩千多年前的星際,仍然處於星際大開發時代,那個時候,無數強大的勢力闖入星空,占據無主的星球,而無數冒險團隊也應運而生,白袍當年是一個探險隊的成員,因為他可以把自己的精神體分裂後依附在蟲子的身上,因此成為了探險隊衝鋒在一線的人員,當初探險隊發現了一顆新的星球,他在太空飛船上,控製著無數蟲子第一個衝進星球的大氣層,在無數蟲子身殞的同時,有一隻蟲子頑強地撐到了
最後,站到了新發現的星球上。
白袍很幸運,那隻帶著他精神體的蟲子在落地差點死去的同時,正正跌進了一滴血液之中。
沐浴在那滴血液之中,白袍的精神體飛速成長,最後強大到了可怖的程度,以至他的精神體回歸時,原本的身體無法容納過於強大的精神體直接被撐破。
沒有身體的精神體要在宇宙中生存並不容易,白袍為了活下去,撲向了一個又一個冒險隊員,最後,他很勉強地將自己塞進了最強大的隊長的身體裡,但是,當時他並沒有完全奪得身體的控製權,而是與隊長共存於身體之中。他隻來得及帶走了新星球上的一條地龍(那條地龍吞噬了浸透過神血的土壤),就在與隊長的爭鬥中踏上了回程的道路。
隊長想要回家,想要找到強大的超能力者將白袍從自己的身體裡驅逐出去,如果回到當時的帝星,白袍知道隊長肯定能成功。
可是最後隊長顯然失敗了。
白袍在控製身體的時間裡駕駛著探險飛船墜落到了現在這座島,發現了這座島嶼混亂的磁場,他控製的地龍又發現了這座島下的禁能石礦脈,白袍大喜過望,就在這裡住了下來,他不敢回帝星,而同存於身體裡的隊長在發現自己無法脫離這座島嶼又無法殺死白袍的精神體後,也認命地在島上住了下來。
後來,迦南軍方的艦船發現了這座島,於是白袍開始了他的神之生涯。
一直沉默聽著白袍講述的司寇突然抬眼看著白袍:“你說l有你所有的記憶?”
“所有的記憶他都有。”白袍看了一眼天色,點了點頭:“連小姐告訴我,十幾年前,金陽皇室在全星際掃蕩l的勢力,各星球的世家因此得了不少好處,連家因此占據了天琴星一個分部,那裡麵有資料提到了神血以及迦南的聖島,她說l在尋找神血,當年會擄走金陽皇室的太孫,是因為l懷疑太孫像我一樣接觸過神血,連小姐找上我,就是想從我這裡得到關於神血的全部信息。”
司寇看著白袍:“她用什麼和你交換?”
“
交換!沒錯,霍華德你看,你這才是正確的做事方法,可是那個貪婪的女人,她想什麼也不付出就得到神血的消息,天下間哪裡有那麼好的事。”
白袍一臉不滿:“她還威脅我,說什麼她是迦南王室的外孫女,是聯盟的世家女,我要是不將自己知道的告訴她,她就鼓動迦南與聯盟,要殺了我。”
白袍抬目四顧,看著周圍還在不斷死亡的異種生物,嘖了一聲:“霍華德,你比那個女人狠多了,你什麼也不說,直接就招來了星盟裁決軍毀我的島。”
林悅噗一下噴笑出聲:“白袍,你說你,你住在島上就老老實實住著唄,你乾啥要拿超能力者做實驗呢,這在星際可是反人類罪的一種,你說,我哥他是星盟的維和戰士,他要不毀你的島,他怎麼對得起星際人民賦予他的榮譽。”
“維和戰士!”白袍上下打量著霍華德,說不清楚是羨慕、仇恨還是惆悵:“兩千年前,每一次聽到維和戰士之名,我和星際所有守法的公民一樣,心頭湧出的是安全感,是感激,是敬佩。可最後一次探險之旅後,我再聽到這個名字,就隻剩下恐懼、厭惡,我知道,見到維和戰士的那一天,就是我與這個世界告彆的一天。”
白袍低下頭,歎了口氣,低聲嘟囔:“我不甘心!”
林悅低下頭:“你說什麼?”
白袍抬起頭,看著林悅與司寇,臉上露出奇異的笑容:“我說,我不甘心,不甘心認輸,不甘心我經營了兩千年的大本營就這樣被毀滅,更不甘心就這樣結束生命,雖然我活了兩千年,但是我沒有活夠,我不認輸,我不想死。”
白袍的異樣,讓司寇飛快伸出手,一把扯過林悅塞到自己的身後。
白袍看著天際太陽最後的一縷光輝:“螻蟻尚且偷生,我不甘心,臨死總要掙紮一下的。”
隨著天邊最後一縷光輝消失,白袍從地上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