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漱看了一眼他家惱羞成怒的老爹, 一下一下轉著手中兩枚赤晶保定球,暗自在心裡翻了個白眼,他爹這是反應過來了, 知道自己之前被人吹捧得忘乎所以了,不過也好,司淵明這個陰貨他爹能離遠一點最好,就怕自己萬一哪天沒盯住他爹真被說動了惹出大禍,就晚了。
皇宮中,再次站在九龍禦座前的司寇得到下麵傳來的消息, 司淵明在瀞親王府盤桓了近一個小時, 剛出來。
司寇停下腳步, 發出消息讓人盯緊司淵明的一舉一動, 兩年了, 這家夥的生存空間一直被擠壓, 估摸著這頭藏在司家的豺狼也該坐不住了。
不過, 現在他不急,看著獵物被一步步逼進絕境, 看他一天天在焦慮中進退失據,昏招頻出, 看著他在絕望中瘋狂, 才是司寇真正想看到的。
發出最後一道指令,司寇收回手, 將偽裝成配飾掛在他肩上的火精摘了下來。
“帶兩個人, 沒問題吧!”
珍珠大的火精被司寇的兩個手指捏得哭唧唧,他不是焰皇,帶兩個人會累死精的,但他不敢反抗, 父神的分神已經確定,這個男人注定了是父神的夥伴,他的存在,能讓父神原本不可測的未來變成一片坦途。
麵對這個男人的要求,火精哪怕累脫一層皮,也得達成。
“沒問題。”火精暗自抽泣著,準備拚命。
一層火紅色的光暈,以火精為中心,很快擴張開,將司寇及他攬進懷裡的林悅一起罩在了當中。
不過是眨眼功夫,靠在司寇胸前的林悅就發現,周圍的環境已經變成了一片漆黑,原本明亮堂皇的乾清宮正殿仿佛是投影一樣瞬間消失了。
黑,伸手不見五指的黑。
暗寂,讓眼、耳在這一刻已經完全失去了作用,若非還能感覺到自己腰間司寇緊攬的手,林悅差點以為自己五感儘失了。
那種讓人無比壓抑的黑暗持續的時間並不久,很快,林悅就感覺到前方出現了某種未知卻無比強大的存在。
星星點點如螢火蟲一樣的光點在黑暗中閃爍著,似慢實快的出現在無儘的黑暗之中,在吸引了林悅與司寇視線的同時,也讓他們看到了那點點光點映照出的存在。
那是一片飄浮在無儘虛空中的大陸,大陸上,生長著一株巨大的樹木,那株不知名的大樹樹根深深紮進大陸之中,筆直的樹乾伸進大陸上空無儘的黑暗虛空,樹身上繁茂的枝葉伸展開來,遮擋在整片大陸的上空。
隨著距離慢慢接近,那片飄浮的大陸終於清晰地展現在麵前,終於看清大陸全貌的瞬間,林悅驚嚇得差點尖叫出聲。
就在司寇也因為極度的震驚下意識將林悅整個兒按進自己懷裡的同時,被火精帶著的兩人如同兩顆流星,狠狠砸在了那顆枝葉繁茂的大樹之上。
在一連串如雨點般急促的碰撞之聲後,司寇與林悅翻滾跌撞著不知道撞碎了多少葉片,終於險險停在了大樹離地麵幾百米的一片老葉之上。
司寇長長吐出一口氣,在收回超能護罩的同時輕輕一借力,穩穩站在了葉片之上。
低頭看了一眼懷裡軟趴趴全憑自己攬住才沒滑下地的林悅,司寇有點想笑,小家夥顯然因為一連串的翻滾有點暈,這會還沒回神呢。
不過,想到在撞上巨樹之前最後看到的景象,司寇剛剛出現在唇角的笑容一下就消失了。
哪怕七彩湖與血湖的光點並不明亮,但是在一片漆黑的虛空,這些光點卻足以讓人將這片大陸看得一清二楚——這哪裡是什麼大陸,這分明是一個仰麵朝天飄浮在虛空的巨大的人形生物,一個胸口被開了大洞,洞中被植入了一株參天巨木、以血肉滋養著這株巨樹的人形生物。
一個足以聘美大陸的人形生物,司寇已經不敢將其稱之為人類了。
這一刻,不知道為什麼,司寇的腦中突兀地回憶起林悅家的祖地,三年前,他們投放在那片異度空間的衛星清晰地拍到了林家祖地的全貌,那也是一個仿佛側臥在虛空沉睡的人,隻是,那個人形隻是一個輪廓,不像腳下的大陸,分明是一個放大了億萬倍的人類。
雖然隻是一眼,但是司寇不會自欺欺人,腳下這片大陸就是一個人,這個人的頭部那如同刀劈斧削一般輪廓清晰的五官,絕不是自然能形成的。
此時的司寇,幾乎按捺不住心中的衝動,他想去其它的十幾個已經發現的異度空間看看,看看那些異度空間是不是都有著人類的外形!
“其它的異度空間,沒有流傳出圖紙嗎?”林悅哼哼著,伸出手攬著司寇的脖子,直接就掛在了他胸前,心有靈犀一般提出了同樣的疑問,“難道這些所謂的異度空間都會是人形的?”
司寇抬起手順了順林悅的背,他並沒有回答林悅的疑問,而是抱著人,腳下用力,幾個縱躍,很快就落在了巨樹之下血湖的木船之中。
司寇慢慢地劃著船在血湖中一點一點前行著,林悅低頭看著手裡明顯小了一圈的火精,“你還好嗎?”
“謝謝,還沒死。”火精躺在林悅掌心,有氣無力地回答:“就是脫了一層皮。”
林悅伸出一根手指輕輕點了點火精:“你先前也看到了吧,這片大陸的全貌。”
火精很累,不想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