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月嬋已經廢了,晉翎眼珠子滴溜溜的轉過幾圈,在暗二上前查看月嬋情況的時候。
他突然暴起,一把白色的藥粉灑出,隨即身體飛速掠過,打開窗戶一個閃身就跳了出去。
“咳!咳!”
暗二咳嗽一聲,抬手揮了揮溢散在空中的藥粉,轉身看向雲勵寒,“陛下,就是普通的迷煙,沒有毒。”
“嗯。”
雲勵寒應了一聲,淡然的眼神看向晉翎跳出去的窗口方向,眉眼突然彎了起來,“嘖!希望晉王能夠喜歡朕的這個禮物。”
雲勵寒話音剛落,一聲尖銳的慘叫幾乎響徹雲霄。
雲勵寒緩緩抬步,對暗二道,“走吧,去看看,聽聲音,這個禮物想必晉王是喜歡的。”
“是。”暗二跟在雲勵寒身後,肩膀一抖一抖,憋笑憋的他嘴角都有些抽搐。
主子是如何做到一本正經說出來這種話的。
在雲勵寒踏出殿門的一瞬間,整個院子瞬間被燭火點亮,在火光的映襯下,原本陷入黑暗的院子如今是一覽無餘。
“陛下——”
看到雲勵寒出來,侯在殿外的官員和宮人們都恭恭敬敬的行禮。
“嗯。”雲勵寒輕輕應了一聲,緩緩向窗邊走去。
那裡十來個手持利刃的護衛們正將晉翎團團圍住,晉翎手持一把長劍,犀利的眼神虎視眈眈的盯著周圍,看起來如同一頭蓄勢待發的獵豹。
然而如果仔細瞧去,就會發現晉翎握著劍柄的手在微微顫抖,右邊的肩胛骨上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正冒著滋滋血跡。
看到雲勵寒過來,晉翎通紅的眼眸更加犀利,他抬起眼,直直的看向雲勵寒,咬牙切齒的說道,“你是故意的。”
原本的惶惶不安得到了印證,皇帝真的什麼都知道,他將計就計,冷眼瞧著自己和月嬋謀劃,眼睜睜看著他們兩個蠢鈍如豬還不自知,還在一旁沾沾自喜。
晉翎突然感覺自己就像是一個笑話,自以為自己做了那捕蟬的螳螂,卻沒有發現,身後竟然還隱藏了一隻黃雀!
謀劃了一切,終究卻自己成了那甕中之鱉。
雲勵寒似乎有些痛心疾首,他用一種帶著譴責的語氣看向晉翎,“看來晉王似乎是不太喜歡朕這個禮物呢。”
晉翎:“……”
他想罵人!
他感覺自己都快對禮物這個詞PTSD了,每次聽到這兩個字,就準沒有好事。
果然,晉翎內心的想法剛剛湧上來,雲勵寒淡漠的語調便再次響起,“既然如此,那便送晉王一個更大的禮物罷。”
話音剛落,數不清的箭矢便伴隨著陣陣破空聲向著晉翎急射而來。
那閃著陣陣寒光的箭矢,黑壓壓一片,帶著勢不可擋的銳氣。
然而,卻沒有人聽到利刃刺進皮膚的聲音。
等眾人眼前再次恢複了明亮,卻發現,那箭矢根本就沒有對晉翎造成任何傷害。
一塊破破爛爛,看不清是什麼材質的布,竟然將這些箭矢全部擋了下來。
晉翎一雙鷹眼瞪的通紅,血絲爬上了眼球,神情激動,心臟突突的跳著,似一頭發了瘋的獸。
而剛才救了他命的布,卻被他扔在了一邊。
雲勵寒眼神暗了暗,又是係統商城出品麼……不過,好像隻是一次性的物品。
為了驗證內心的猜想,雲勵寒後退一步,手腕輕輕揮了揮。
又一層黑雲壓低了氣壓,鋪天蓋地的向著晉翎急速掠去。
晉翎:……”
就尼瑪離譜!簡直就是不講武德!
晉翎看著向自己射過來的密密麻麻的箭矢,隻覺得頭皮發麻,整個人都快陷入了極度的恐慌。
他敢確定,如果繼續在這裡糾纏,他一定會死在這裡的。
晉翎猛地回頭,雙眼死死的盯著雲勵寒,眼神中的惡意濃烈的幾乎要溢出來。
就是這個人害他到如此地步,他絕對不會放過他的!
但如今的自己,根本沒有抵抗的能力。
晉翎將雲勵寒的臉牢牢的記在心裡,心中瘋狂的呼喊係統,【兌換飛行卷軸!快!!!】
【好的,飛行卷軸已兌換,扣除八百積分,剩餘積分四千一,請宿主注意查收!】
“叮!叮!叮!”
一陣鐵器碰撞地板的清脆聲響過後,隻剩下胡亂的紮進地麵的箭矢,而原本那個狼狽的處於攻擊中心的人,卻不見了蹤影。
雲勵寒淡漠的眸子閃過一抹亮光,沒想到啊,原來逼一逼晉翎,竟然還能收獲意外的驚喜。
這讓雲勵寒本就不錯的心情,更添了一絲興奮。
這個所謂的“正規”係統和任務者,好似比他以為的要有意思的多。
眾人被震在當場,久久的不能有所反應。
——為什麼一個大活人,卻在眾目睽睽之下消失不見了。
群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終宋瑞儒站了出來,他不解的目光看向雲勵寒,“陛下……這是……”
傍晚的時候,暗二突然出現在了他們的府邸,傳來了雲勵寒的口諭,讓近乎一半的大臣在夜班子時進宮趕到勤政殿。
他們雖然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但礙於最近一段時間雲勵寒的積威,他們都一個個的準時到了這裡。
然後就發現勤政殿院內一片黑暗,空氣中彌散著絲絲縷縷的血腥味。
雲勵寒抬眸看了宋瑞儒一眼,語氣冰冷不帶有一絲情緒,“想知道?”
宋瑞儒:“……”
所以他是應該想知道呢,還是應該不想知道呢。
年過半百的臣子嘴皮哆嗦了半天,才躊躇著說出了一句話,“微臣惶恐。”
雲勵寒沒有理會他,反而是將視線轉向了願內噤若寒蟬的其他人,“都想知道?”
眾人:“……”
不想,怕死……
見他們沒有人回答,雲勵寒唇角輕微揚起一個弧度,“都沒有人想知道?”
眾人低著頭沉默不語,沒有人敢在這個時候觸黴頭。
雲勵寒的聲音卻猛地變的嚴肅起來,“你們沒有想知道的,但朕卻有事情想知道。”
“暗二。”
“是!”
黑衣黑褲的青年身材硬朗,麵容堅毅,他緩步走上前,黧黑的眼眸掃過眾人,從懷裡掏出一本奏疏,緩緩打開,逐字逐句的開始念,聲音不急不徐,卻讓一眾大臣都驚出了一身冷汗。
“忠義侯葉崇,買賣官職,私造兵器,參與鹽運……”
“太尉宗浦和,擁兵自重,勾結大戎,貪汙受賄……”
“……”
長長的一本奏疏,念了足足有大半個時辰,從三公九卿一直到細枝末節的官員,所犯罪證,事無巨細,全部列的明明白白清清楚楚。
那一條條混合著血與淚的罪證,直白的袒露在眾人麵前,堪稱是觸目驚心,讓人膽顫。
那一個個被點到名字的官員們被嚇的兩股戰戰,跪在地上不停的求饒,唯恐雲勵寒一聲令下就砍了他們的頭顱。
那一張張淚流滿麵的臉,那一個個痛哭流涕的眸,在雲勵寒看來,隻會覺得厭煩。
他薄唇輕啟,緩緩吐出一個字來,“吵——”
“鋥——”
暗二泛著寒光的長劍猛地一下抽出,視線掃向那些跪地求饒的官員,仿佛隻要有人在發出一點聲音,他便會手起刀落,讓那人屍首分離。
雲勵寒周身的煞氣幾乎化為了實質,凍的一眾官員牙齒都在打顫,他的唇角勾起一個極為危險的弧度,淡漠的眼神掃視著因恐懼而打哆嗦的官員,
“你們說,犯下了如此重罪,朕該拿你們怎麼辦呢?”
他隨意的點了一個官員,“你來說。”
那官員顫顫巍巍的抬起頭,一雙眼睛中滿含懼意,但求生的本能還是讓他選擇了開口,“微臣……微臣隻求陛下饒命。”
雲勵寒的臉色沉了下來,他微微彎腰,雙眼直視那官員的眸子,似笑非笑的眼神看的那官員心驚,“既然給了你機會還不知道把握,那便怪不得朕了。”
“鏘——”
手起刀落,屍首分離。
砍了一個官員的腦袋,雲勵寒連眼睛都沒有眨一下,他隻是掏出一塊雪白的帕子,緩緩擦了擦劍上的血跡。
淡漠的聲音卻宛若修羅一般,帶給了一眾犯事官員最後一擊,“按照大楚律令,全部,當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