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第 46 章(2 / 2)

而同時,還不斷有新鮮的血液從洞中冒出來,繼續堆積在那黑褐色的血塊上,整個畫麵都充斥著一種陰森恐怖的感覺。

月澈猛地甩開手,他不敢在看下去,他無法想象承受著如此痛苦的雲勵寒卻還麵帶微笑的和他說著話。

月澈聲音都開始顫抖,他看向雲勵寒的眼眸中滿是憐惜,“痛……痛嗎?”

話音剛落,月澈就恨不得給自己一巴掌,他問的簡直就是廢話,這麼大的一個洞,肉都沒有了,怎麼可能會不疼。

月澈反手抓住雲勵寒的手,“快走,師尊給你療傷。”

雲勵寒默默的將自己的手從月澈手裡抽了出來,繼續歪頭看著他,“師尊沒有發現什麼不對嗎?”

月澈這才反應過來,他方才觸碰的位置,似乎是丹田!

一股涼意直衝月澈的頭皮,他猛地抓住雲勵寒的胳膊,“你的……元嬰呢?”

雲勵寒依舊是笑,笑容中透露著一抹讓月澈頭皮發麻的殘忍。

他的語調十分輕快,似乎在說著今天天氣不錯這樣的話,他一步步的逼近月澈,將月澈不願接受的,忽略的真相,儘數袒露在他的麵前。

“元嬰啊,沒了呢,被師尊您的好女兒,我的好師妹,親手給碾碎。”

雲勵寒手指做鷹爪狀,猛地一下探到月澈麵前,“就這樣,將那元嬰抓在手中,絞的稀碎。”

“師尊,你知不知道我有多痛,我有多絕望,那是和我從小一起長大的師妹,我看做親妹妹的人!”

月澈後退幾步,身體一軟,幾乎跌倒在地,他抬頭看向雲勵寒,嘴唇蠕動半天,卻一個字也說不出。

雲勵寒麵上的笑容更加燦爛,他絲毫不給月澈躲避的時間,“如此,師尊還要讓我放了月雪嗎?”

“那……那……”月澈哽咽著,試圖說些什麼。

雲勵寒眼眸眨了眨,“師尊是想說那我不是活著嗎,對嗎?隻要我活著,他們所做的一切,便可以儘數抹消了嗎?”

月澈接不下他的話,低頭沉默不語。

雲勵寒上前一步,蹲在月澈身邊,強硬的抓著他的手,按著月澈的指腹在自己的脊柱上從頭摸到尾,在月澈含淚的目光下,淡然詢問出口,“感受到了嗎?師尊?”

月澈幾乎不敢相信自己所探查到的一切,驚恐席卷了他全身,“你的劍骨……”

雲勵寒冷眸看他一眼,隨即站起身子,“是啊,劍骨也被剝了下來。”

“師尊,你猜猜看,是誰做的呢?”

月澈雙手捂住耳朵,拚命的搖著頭,“你彆說了……彆說了……”

雲勵寒眼眸中閃過一抹嘲諷,“師尊這便受不住了?那是我接了月雪和蒼明旭的毒,修為儘失,月雪親手割開了我的脊柱,活生生將附在其上的劍骨剝離,師尊可曾體會過這種撕心裂肺的痛處?”

“如此,師尊還是要讓我繞過月雪嗎?”

月雪淒涼的聲音傳入月澈的耳朵,“爹——”

白柳也在此時看著他,“月澈,你想好,雪兒可是你的親生女兒。”

月澈幾乎癲狂,他猛地從地上起來,雙手無力的垂下,一會看向雲勵寒,一會又看向月雪。

失望,害怕,難過,震驚,種種情緒從他眼眸中交織閃過,最後化為了一抹瘋狂,“為什麼你們都要逼我?”

雲勵寒也沒有彆的動作,靜靜的看著月澈發瘋。

良久,月澈終於安靜下來,他終究還是抬眸看向了雲勵寒,帶著濃濃的愧疚,“喻之,我知道,雪兒做了如此的事情,對不起你,但是,看在為師扶養了你二十多年的份上,可不可以,饒雪兒一命,就算為師求你。”

雲勵寒心中了然,終究,還是親生的女兒比徒弟重要。

然而,月澈的良苦用心並沒有讓月雪感激。

她眼眸中閃過一抹狠戾,突然飛身而起,站在約月澈的身後,僅僅的抓著月澈的手臂,“爹!你跟他廢什麼話,他現在都這個樣子自身難保了,還想要要我的命,爹,你替我殺了他!”

月澈不可置信的回眸看向月雪,沙啞的聲音帶著濃濃的悲戚,“雪兒,你怎麼……成了這個樣子?”

雲勵寒唇角勾起,看向月澈,“師尊,如此,您還要我饒了月雪嗎?”

月澈仰頭閉起了眼,心痛到無法呼吸,他完全不敢相信,他的女兒,和他最最看重的弟子,兩個人之間會相處成這個樣子。

突兀的,月澈猛地轉身,手指深深的插進了月雪的腹部,伴隨著一道血肉蠕動的聲音,月澈手中抓著一顆散發著金色光芒的珠子舉在了雲勵寒麵前,“如此,喻之可還滿意?”

月雪痛苦的一聲哀嚎,整個人完全脫離,癱軟在地上不停的嚎叫著。

白柳也被這突然的變故嚇的驚叫一聲,隨即她衝過來急忙抱住月雪,靈力不要命一般瘋狂的輸送給月雪。

回頭看著月澈的眼眸裡全是恨意,“月澈!你就為了這麼一個小賤種,雪兒是你的親生女兒!”

月澈沒有理會白柳,垂在身側的左手死死的嵌進肉裡,右手依舊舉在雲勵寒麵前,滴滴鮮紅的血液從指縫中掉落下去,在地上炸開一朵朵小花。

他眼眸一眨不眨的盯著雲勵寒,似乎是要雲勵寒必須給自己一個答複,“如此,可還滿意?”

然而,雲勵寒卻隨手一揮,那枚閃著光的金丹頃刻間化為了粉末,消失在了風裡。

他視線暼過月澈,“如此,才回不去月雪的身體。”

月澈頓時心下一驚,他感覺自己好似被那雙幽深的眸子徹底的看穿,嘴唇顫了顫,卻終究什麼都沒有說。

雲勵寒定定的看著他,“看來,師尊已經做出了自己的選擇。”

月澈下意識內心一皺,“雪兒已經廢了……”

而你,卻依舊可以修煉。

剩下的話沒有說出來,但並不妨礙雲勵寒理解,他勾唇一笑,帶著無邊的惡意,“可是師尊,如果我說,月喻之根本就沒有活下來呢?”

“不可能!”月澈下意識的反駁,“你這不是……”

“我還好端端的站在這裡嗎?”雲勵寒打斷月澈的話,“可是,師尊真的以為,被攪碎了元嬰,被扒了劍骨的人,還能活的下來嗎?”

月澈喉嚨好似被什麼東西掐住,說話斷斷續續,“你……不可能……”

雲勵寒緩緩開口,“月喻之的命燈,可還亮著?”

一抹恐懼急速的爬上了月澈的心頭,他下意識的拒絕這個真相,“可是你還站在這裡!”

雲勵寒勾唇一笑,帶著無邊的惡意,周身籠罩起濃鬱的黑霧,他的眼眸染上了一抹紅色,無數黑色的線條彌漫開來,爬滿了他全身,陰森恐怖的宛如修羅。

絲絲縷縷紅色的血液從那蒼白的皮膚中漸漸滲出來,立在大殿中央的青年,近乎變成了一個血人。

那帶著無邊冷意的聲音傳入月澈的耳朵,“原以為你會秉公處理,看來,是我太過於期待了。”

月澈下意識調動起全身的靈力,將月雪和白柳護在自己身後,“你不是喻之,你到底是誰?”

雲勵寒猛地飛身上前,一劍便打碎了月澈布置下來的保護屏障,帶著寒意的劍芒刺進了月澈的心臟,“我啊……是來向你們索命的修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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